叶善救夫心切,转身回屋拿了点东西,二话不说就朝前走了。
    梅梅和大黄站在院子里,一人一狗察言观色,都不敢轻举妄动。
    打手怔愣过后,纷纷跟上。门口停了辆马车,打手客客气气,倒不像是来抓人而是来请人的。
    张氏十分害怕此一去这一生都没再见儿子可能,挣扎着也要强上马车。打手岂能如她的愿,推搡轰赶她。张氏为救儿子也是豁出老命了,死抓着车辕不放,口内道:你们放了我儿媳妇!你们今天休想带走她,我跟你们拼了!同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比,张氏显然没将这些小混混放在眼里,撒泼打滚又是她的强项,于是,就这么僵持上了。
    张氏这一番哭喊可比之前顾诚要带叶善走时拦着不放要情真意切多了。
    叶善端坐在马车上,细细欣赏了番。在打手和张氏几番推搡后,淡淡道:把她也带上吧。
    打手犹豫的工夫,张氏已手脚并用爬上了车。
    打手是奉命办事,心想将人带走才是要紧也就没再纠缠了。
    大黄和梅梅站在门口,面上显出同样的困惑,大概是在思考要不要也学张氏,如此更讨主人喜欢?
    打手驱赶马车,陈寡妇忽然从家里追了出来,她早就听到动静了,让勋哥儿出去看,勋哥看了半天,也没分辨出叶善是被强行带走还是自愿的。倒是张氏哭喊起来,陈寡妇听了个大概,大惊失色,追了出来。
    打手一看,又来个病秧子,生怕没完没了,一扬马鞭,飞奔而去。
    眼看着甩了陈寡妇,心里还没吁一口气呢,哪知村口忽然涌出了大批村民,个个手执镰刀扁担,精壮的汉子,凶悍的妇孺。
    打手紧急停了马车,说实话,心里有点慌。
    黄婆婆从人群中站出来,说: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敢强抢民女不成?
    打手惊了一跳,才想起来辩解道:她丈夫刘宗孝赌输了钱,将他媳妇抵给了我们爷,冤有头债有主,要怪也只怪他丈夫,与我们何干?
    黄婆婆气得杵着拐杖跺地:刘宗孝不做人哦!
    虽然前些日子,村里都在传刘宗孝发达了,大伙儿也少不得背后议论,不义之财守不住,可如今他真重蹈覆辙,还要拿媳妇抵债。但凡有点人性的无不痛骂刘宗孝猪狗不如,又无不同情叶善这个好女人命苦遭此大难。
    黄婆婆沉吟片刻,沉声道:刘宗孝欠你们多少银子?
    打手对视一眼,抱胸道:两百两!怎么,老婆子,你有钱?
    众人一听这么多银子,一时都犯了难,大家都穷,两百两对于哪一家来说都是笔巨款,除非卖房卖地,还要看有没有人肯买。
    黄婆婆扫视一圈,颤巍巍的从胸口掏出一包东西,那是她的棺材本,她动情的说:咱们黄家村同源本家,向来齐心协力,虽然刘家不是我们黄家人,他家怎么样都是罪有应得,可他家媳妇是无辜的啊!她勤劳善良本分,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
    黄婆婆大概在村里极有威望,洋洋洒洒说了千余字,众人都被说动了,有当即回家拿钱的,也有说秋收已至,让打手宽限些时日,到时候大家凑一凑,连本带利一起还了。
    陈寡妇也从家里过来了,病了好些日子,骨瘦嶙峋的仿佛风一刮就倒。
    她手里也捧着一点碎银子,嘴唇干裂发白:我这也有点。
    打手不能替主子当家,走又走不掉,急得互相打眼色。
    张氏自始至终不敢说话,一直偷瞄叶善。心道:这群乡巴佬,这是银子的事吗?
    叶善看了许久的戏,抬头看了看渐渐爬上来的日头,拍了拍车棚说:黄婆婆,谢谢你一番好意,不过这是我们家的事,就不劳诸位费心了。我娘刚才哭喊,不过是想同我一起去看看。这其中大概是有什么误会。娘,你说对吧?
    她每次喊娘张氏都头皮发麻,可又不敢不应声,立刻又换了副嘴脸,翻脸不认人道:是啊,要你们多管闲事!都给我让开,别碍事!
    黄家村人一腔古道热肠喂了狗!脸色都很不好看。
    黄婆婆:闺女啊
    张氏已跳下车,将人群往边上推搡。生动演绎了现场版狗咬吕洞宾。
    大黄:我们狗子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恰在这时一直躲在家里收拾丈夫的猎户媳妇也赶过来了,还没站定就开始骂:我说黄婆婆你怕是老糊涂了吧?刘家人有什么好管的,几个外姓人是死是活关我们黄家村什么事?就因为他们,我们村风水都不好了!要我说,都撵走了好,省得给咱们村招惹灾祸。长的跟狐狸胚子似的!我呸!
    大家都无语了,猎户憨厚老实,出了名的怕媳妇,偏她媳妇各种辱骂管教还不够,还见天的到处污蔑他男女关系。
    猎户媳妇继续大言不惭道:要我说刘家媳妇也不是个好的!要不然天下这么多女人,怎么就单单她被卖了,还不是她长的太勾人,上回进城,不定勾了哪个野男人,你们还在这当好人呢!
    叶善靠在马车棚内,幽幽的朝猎户媳妇看去。
    所有人都在斥责猎户媳妇,让她少说几句。唯张氏心内暗笑,大抵这世上心思刻毒之人看到有人即将倒大霉都会生出无比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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