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姐身边的丫鬟说:小姐,她大概是个哑巴!
    街上行人不乏心怀正义之士,小声议论起来,指指点点。
    孟小姐似也后悔自己的鲁莽失了仪态,然,她是千金大小姐又怎能被人非议,嘴硬道:顺平地处晋梁两国边界,谁知你是不是梁国那边派来的奸细!你这马车装的是什么?我看看!同时一把掀开车帘。
    郎中吓得身子一抖,自内爬了出来。里头还躺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因为头朝着外头,刚好被大小姐看到脸。
    刘宗孝本就长相普通,多年纵.情声色,相由心生。叫人一眼瞧去就心生恶感,更匡论,他身上弥漫着尿馊味,天气又热,一股味儿扑面而来,孟小姐差点没控制住直接吐了。
    这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恶心!
    打手面面相觑,他们之前都侯在屋外,并不知屋内发生了何事。听大小姐问话,顿了下,指着叶善道:那人叫刘宗孝,是她男人。
    孟小姐看向叶善,表情很诡异的波动了下,像是水面的波纹洗刷了她满脸的愤怒嫌恶,竟还露出几分笑意来。
    你男人?你丈夫?语音微微上调。
    剑拔弩张的气氛陡然一松。
    叶善仍旧安安静静的,没什么表示。
    孟小姐大概是没忍住,笑了,摊上这么个男人,很辛苦吧?她捏着马鞭虚虚划过她身上的红衣:是嫁衣吧?没钱买新衣,所以才会抛头露面都穿着红嫁衣?哈!真是可怜呢。红袖,给她点钱,让她置办几身衣裳,怪可怜的。她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走了。脚步匆匆,那神色仿佛是再耽搁一秒都会忍不住当街吐出来。
    红袖从荷包里掏出一粒碎银子,原想扔在地上羞辱她。不想,叶善刚好抬脚走人,银子砸在她脚背,一勾,握在手心。
    真他娘的巧!红袖不忿。
    是巧合吗?顾诚笑了。
    *
    下午的日头非常烈,秋老虎甩着尾巴,不甘心就此湮灭,嚣张的张着血盆大口,恨不得将大地吞没。
    通往顺平镇的官道上,二人一狗蹲在一棵大树下。这里距离黄家村已经很远了。
    勋哥儿擦着脸上的汗,望着同样大汗淋漓的梅梅说:不走了吗?都已经走这么远了,加把劲,咱们就能到顺平镇了。
    梅梅:去顺平镇干什么?
    勋哥儿噎住:咱们不是去顺平镇吗?载着叶善的马车刚消失在视野内,梅梅就带着大黄追了出去,陈寡妇看到了,叫不住她们,她自己又不舒服,只得让勋哥儿跟上。她还想同张氏聊几句问问情况,谁知张氏擦了脸上的鼻涕眼泪,回身一带,将院门关了。不一会,屋后传来除草的声音,陈寡妇心道:张婆子真是变了啊。她有心安慰她,透过后窗,说:张婶,歇歇吧,日头大。
    张氏没好气道:我歇着。你干?
    陈寡妇一噎。
    片刻后,又道:保重身体要紧。
    张氏不耐烦:你烦不烦?我就热爱劳动你管得着?
    *
    勋哥儿等不来梅梅的回应,忍不住又问:咱们不去顺平镇,那咱们就在这等着吗?
    梅梅没好气道:你烦不烦!要去你去,我才不去。
    勋哥儿吃了一惊,在他的心目中刘家小妹一直是胆小柔弱,连同人对视都是不敢的,更不可能口出恶言。
    不是,等等,不去顺平镇,那他们走这么远的路是为了什么啊?
    勋哥儿心里一万个为什么?低低叫了声:刘妹妹。
    梅梅:谁是你刘妹妹?我叫梅梅,大娘子给我取的名儿。尾音上扬,满含骄傲。
    勋哥儿给怼的没话,偷看她一眼。
    天太热了,他又渴又饿又累。虽然同样家里穷,但勋哥儿有娘疼,相对于苦水里泡大的梅梅,勋哥儿要好太多了,说句蜜罐里泡大都不为过。
    干坐着也不是回事,他有些担心这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地方,他们会被晒成人干。然而他看刘妹妹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又怕直接说出来被怼,想了想,说:梅梅是梅花的梅吗?大娘子给你取了个好名字呢,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句诗文的意思是挨过寒冷冬季的梅花更加的幽香。梅梅,大娘子对你寄予厚望啊。勋哥儿没进过学堂,嘴里会吟诵的几句诗文也是听村里的孩子下学摇头晃脑背诵的时候学的。
    梅梅的名字怎么来的,她心里门儿清,没,没没
    然而人之所以能强大到无敌,就是因为很多时候都有篡改记忆和自我暗示的强大能力。梅梅巴望着大娘子能在意自己喜欢自己,因此听了勋哥儿这番恭维话,心里颇为受用,果然态度好了很多,羞涩道:我家大娘子对我就是好。
    勋哥儿趁机道:咱们要一直在这等大娘子吗?
    梅梅:嗯。
    勋哥儿:她什么时候回来?
    梅梅望向一眼望不到头的官道,目光坚定,不知道。
    勋哥儿想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啊?不知道可不可以先回去啊?他好渴好饿啊。
    梅梅从怀里掏出一双鞋子,贴着胸口抱着,她不敢追去顺平镇,她怕大娘子觉得她不听话,从今后厌弃自己,然而她又不愿一直在家里等着。她想在离大娘子近一点的地方,这样她的心也会踏实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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