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因此她又拿起针线继续绣衣裳。
    她的静和屋内的忙乱像是割裂的一幅画,如果这些忙乱的人能静下心来,仔细观察这诡异的场景,大概会头皮一凉,毛骨悚然吧。
    顾老太太就在这混乱中,鬼使神差的看向了叶善,本就是随意一瞥,见她安静的坐在角落绣衣裳,这本也没什么,可是当她的目光停留了那么两息,叶善忽然抬头。
    那一瞬间,老太太只觉得心脏都停了。
    也就那么一小会,快得像是她的错觉。
    叶善已脸上堆满了笑容,轻轻放下衣裳,朝她走了过来,乖巧道:奶奶,有事吗?
    顾老太太定定看着她。
    叶善扯了扯她的袖子,嘴角慢慢拉下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奶奶,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顾老太太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没事,年纪大了,容易眼花。
    叶善顺势扶住她,那我陪奶奶休息去吧。
    叶善会在顾诚的房间,是因为顾诚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她,这本是会叫人多想的。
    太子说:赤王将善善姐绑了当人质,千钧一发之际,善善姐自行挣脱,表哥一定是受了极大惊吓,才神魂难安。
    何不忆说:我们在地下宫殿时,几次走失,密道漆黑,顾诚就会不断的叫善善,善善,所以喏。
    太子说:如果表哥是因为善善姐神魂难安,不如让善善姐在屋里陪着,也许就好了。
    何不忆说:我觉得太子说的有理,总不能一直让他睡不踏实。要是顾诚叫一声,叶姑娘应一声,也许就好了。
    二人说完后,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懂了表哥/好友有违人伦的秘密。
    大夫说:或许可以一试。顾大人一直不能得到彻底休息,对他的恢复极为不利。
    后来侯夫人请来叶善,顾诚再叫她,她答应了一声。来回答应了三声。顾诚就再没乱挥乱抓说胡话,彻底睡熟了。
    **
    顾老太太握着叶善的手,二人先回了老太太的房间。
    叶善说:奶奶,我给你捶捶腿吧。
    老太太放平了腿,那好呀。
    叶善侧身坐下,力度适中,手法精巧。
    舒服是真的很舒服,也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学会的,因为看似简单的捶捏,其实对穴位力道的掌控要极为精准。很多宫里伺候了几十年的老师傅都不见得有这手艺。
    老太太说:我记得以前问过你,你父母是谁,老家哪里。你说你不知道。
    叶善:不知道。
    老太太: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叶善仰头:奶奶当我的父母好不好?奶奶的家当我的家好不好?
    老太太顿了顿一时没有回答。
    叶善面带微笑,片刻后,略显失望的低下头,更用心的捶腿。
    老太太:善善?
    叶善抬头:嗯?
    老太太发现,她的笑容跟之前低下头时一模一样,不增不减,像是戴了一副面具。老太太呼吸一窒。很多事情,当你不去关注的时候,一切如常。一旦留心了,很多小细节就会接连冒出,而后串联到一起,无端让人头皮发麻。
    然而人非冷血之物,并不是一切都能靠理智判断,就像老太太现在拉住叶善的手,就会觉得这手又小又软而且暖暖的。当她用力回握自己的时候,老太太的心尖儿都跟着颤了一颤。
    她用甜甜的声音问:奶奶,你怎么啦?
    老太太说:从来没问过你,你为什么对奶奶这么好?
    叶善:因为你是奶奶啊。
    老太太:?
    叶善:因为我喜欢奶奶啊。
    老太太:那你也喜欢你婶婶吗?
    叶善:喜欢的呢,非常喜欢。
    老太太:所以你才会不顾危险,折返密道,帮你婶婶找回狐裘披风?
    叶善:我不许别人抢走奶奶和婶婶的东西。
    老太太不知心里是何感受,又拍了拍她的手:乖。
    而后,她过了好一会,才艰难的问出了她从开始就想问,而一直没好意思问的问题:那你为什么想做我们的家人?是是因为顾诚吗?
    叶善睁着一双不解的眼。
    老太太意识到不对,索性直接问出来,你喜欢顾诚吗?
    叶善的表情有一瞬间凝固,不过她很会收拾情绪,又面上堆笑,温温柔柔道:奶奶希望我喜欢他吗?
    顾老太太察人入微,虽然叶善像一团谜。很多地方都让她不解。但她可以确信,善善对她的依恋信任是发自内心的。而她也可以肯定,她对顾诚没有男女之情。
    时候不早了,你也去隔间休息吧。老太太摸了摸她的头。
    最近因为顾诚的缘故,叶善住在顾府老太太的院子。原本她和画屏一起守上半夜,后来画屏出去了下,才暂时剩她一个在屋子里。
    **
    顾诚整整睡了两天三夜,醒来后,就有些睡不着了,但他实在受了很严重的伤,脊椎都有损伤,为了尽快恢复,只能听大夫的话,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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