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为他的国家奔走,他的上万信徒仍旧信奉他,希望他重新掌权。因为新的王是那样的残暴无情,用□□统治着整个国家,鱼肉百姓。
    元禅和叶善都是他的好帮手。这二人的关系也在日渐相处中愿意将后背交给彼此。或许,只有元禅是这样吧,他是个嘴上沉默,而内心活动很丰富的人。他总觉得叶善对自己是不同的,她从不怕他,待他随意,而且还数次救过他的命。她和他总能心意相通,明白彼此的想法,在被围剿需要战斗时,总能配合的天衣无缝。
    在外头,所有人都很敬重他,就连佛子都会称呼他护法或元禅大师,同他行礼。只有叶善,她一直管他叫小和尚,心血来潮的时候就会摸他的光头两把。他满面通红的说过她很多次,她总不听。
    他也曾认真的问过她,你是谁?
    他同她讲自己模糊的儿时记忆,说养育他长大的人或许她也认识,问她身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
    她伸出手,敲了敲他留着一道疤的后脑勺,说:你个小崽子!
    他暴起,将她按倒。他愣住,完全没料到这般容易。
    她抬手,描摹他的眉眼。她还记得他刚出生的模样,如今已长成英俊挺拔的男人。她可真羡慕岁月的馈赠啊。
    他完全没料到她竟是这般举动,心脏鼓噪,血液急速冲进脑子,耳朵嘈杂的几乎听不到声音。
    后来还是佛子和几位长老过来,高声念了句佛,打断了他。
    经过这一遭,有些什么情绪在他的心里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开始不由自主的看她,她在的时候,追着她的身影。不在的时候,又会忍不住想她在干什么,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她还是喜欢摸他的头,他不再厌恶排斥,随她摸个够。
    **
    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最终佛子还是复了国。
    元禅居功至伟。佛子同一干长老要封他做摄政王,如此他便能更好的行使权力,保卫国家。
    元禅拒绝了,说:王,若您觉得我真的值得嘉奖,那么请赐我一愿。
    长老们大概是猜出他想说什么,纷纷出言阻止。
    元禅还是坚定道:求佛子放我还俗离寺!
    求佛子放我还俗离寺!
    求佛子放我还俗离寺!
    他是那样的坚决,众人都说他被妖孽迷了心,堕了欲海深渊。他迟早要后悔!他一定会后悔!
    他是佛国护法,不是普通僧人,当初走向这个位置废了多少心血,忍受了多少磨难。如今离开也同样要脱一层皮。
    他一瘸一拐的找到她,袈裟被扒去,光了上半身,鞭痕纵横,遍布全身,血凝成了痂,狼狈,可怜,眼里却洋溢着热烈幸福的火光。
    她瞧见这样的他,微微诧异,又在瞬间变了脸色,谁干的?
    看她的神气,似乎只要他报出一个名字,她就会立刻替他报仇雪恨。
    他的心都跟着融化了,他抓住她的手,久久不能平静,热烈的感情再也控制不住,第一次主动的将她按到怀里,我自由了,善善,我自由了!
    叶善不理解。她要将他带回他的住处,给他上药治伤。
    他拉住她说:那里已经不属于我了,我们不能再回去了。
    叶善:他们过河拆桥,抛弃了你?
    他是那样的热烈而激动:不!是我抛弃了他们。从今后我只属于你,我只忠诚于你,我的后半生将追随你!
    叶善不解:你在说什么?
    像是一小块冰凌滚入沸水,他滚烫的激烈的心终于冷静了少许,他的眼神透着小小的不安,你不是跟我说你很孤独,所以我来陪你了啊!若他不来陪他,她必会被佛国长老驱逐,他知道的,因为那些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友善,仿佛她真是引诱了他的妖孽。
    叶善被触动,却不是因为他来陪她,而是孤独这俩个字,她陷入了自己的情绪,叹口气,说:是啊,相聚总是短暂的,孤独才是永恒。
    他又燃起了希望,所以我来陪你了!
    叶善挑了半边眉,忽然就跟听到什么滑稽的事似的,笑了起来,你?不,不会是你,也不可能是你!
    从极乐世界到阿鼻地狱,大概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他难以相信自己误解了什么,若说方才他有多兴奋,那么现在就有多伤心愤怒。
    你的伤需要处理了,她拉住他,要带他去医馆。
    他挣开她,孩子气的,我不要你管!
    他跑走,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他羞耻的无地自容。被伤到的破碎的心也无处安放。
    她还是很快找到了他,带了纱布和伤药,用不容拒绝的态度和力气将他薅出来,给他治伤。像曾经的很多次,明明他让她离自己远点,她总是靠近,戏弄他,招惹他。
    临了,她又摸了摸他光光的脑袋,叫了声:小和尚!
    元禅打开她的手:我已经不是和尚了!还有,我也不小了!
    为什么不要做和尚?她收拾着瓶瓶罐罐,你不做和尚多可惜呀,你挺适合当和尚的!
    他气得背过身去,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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