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绍元叹了口气,拖着步子缓缓往外走,却在经过温娴身边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眼神莫名有些其他的意味,直瞧得温娴心头一沉。
    温娴回到房间,云烟立刻凑了上来询问情况:小姐怎么去了那么久,来人可有说什么,今日这是哪家的媒人,说的又是哪位公子的亲事啊?
    小丫头们对此总是充满了好奇,一听这话,都涌了过来,好几个脑袋凑在温娴跟前,眼睛还眨巴眨巴闪烁个不停。
    温娴手里捏着的针线被云烟抽去,这丫头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趴在桌边催促着问:小姐你给我们说说呗!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那妈妈说,对方好像是叫温娴歪着头回忆,惹得几个丫头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她想了一会儿,终于道:武安侯没记错的话就是这个名儿,既是侯府,那便是府里的某位公子了。
    哈?云烟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地问:是那个大败戎狄,名震西北,常年驻守边关,直到前年才彻底卸甲归京的武安侯?这可是顶顶有名的高门大户啊!按照王、公、侯、伯来算,武安侯可是位居正二品,与咱们老爷从六品起居舍人的官衔一比,相隔了足有
    她掰着手指开始算品阶,完了哇哇大叫:七个位阶!
    云烟一惊一乍的样子差点把温娴心口都闹疼了,她虚虚拍拍胸口,后知后觉地说:会不会记错了,真是这般权贵人家,又怎会突然瞧上我等小门小户呢。
    温娴不常出门,对京中之事所知甚少,她有限的记忆还停留在幼时随父参与宴会,见过的几位面瘫王爷身上,对待武安侯,只道他是某个空有名头的闲散功臣,万没有把其与战功赫赫的威远将军联系起来。
    如果只是平常,侯爷和侯夫人怕是很难会注意到温家,但若是算上那位就应该说得通了。云烟攥起拳头,恶狠狠道:我就说今日怎么事事不顺,早起时跨过门槛还摔了一跤,原是暗示着小姐婚事即将受阻。那婆子带着厚礼过来,分明就是要替武安侯公子求亲。
    语罢,几个丫头皆是脸色大变,彷佛提到的不是侯府公子,而是什么江湖不知名煞神。
    谁?温娴不解。
    云烟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温娴的脸庞,咬牙道:就是那个著名的京城第一纨绔第五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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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虽虽扛着新文跑来了,是一个婚前看不上婚后又真香的打脸故事,小混蛋爱上小甜妻,绝对的甜,比砂糖橘还甜!
    第二章
    说到这个第五辞,满京百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出名的倒不是他侯府公子的身份,而是他那不学无术且游手好闲的顽劣性子。
    温娴是大家闺秀,少闻外事,可云烟却对这些京中传闻如数家珍,她往日离府外出采买,得了空总爱往茶馆里钻,听着说书先生调侃城中趣事,一坐便是一个时辰。
    就凭第五辞从小到大所做的各种混账事,那都已经可以养活京里五大茶楼的一干说书人了,反正有他在一天,其八卦杂谈就从来都没断过。
    古有商纣王酒池肉林天下伐,今有公子辞嚣张跋扈猫狗嫌。
    事关这位公子哥儿,三言两语道不清,但论及其败家手段,四个词语足以概括全半生。
    一是喜吃喝,凡是京里叫得上号的茶肆酒楼,从来就不缺第五辞大快朵颐的身影;二是好玩乐,纵马游街、流连赌坊、醉情花楼、走狗逗鸡玩蟋蟀第五辞整日游戏人间,隔三差五还闯闯祸,顶着个惹事精的名头没少让武安侯给他善后;三是享奢靡,吃的穿的一应都要最好,瑕疵的看不上,用过的转手就扔给下人,就这浪费成灾的习惯,偏偏侯府纵着宠着,也有他消耗的资本;四是乐于一掷投千金,凡是第五辞看上的东西,无论贵重与否,只要他乐意,便是花上万贯钱财,他也愿买个开心。
    千金难买爷高兴,这可是第五辞混迹京城嚎出口的至理名言。
    云烟细数着某人的种种不是,那股嫌弃之色简直溢于言表。
    温娴掩唇轻笑,似乎并没有被她的话所影响,摇摇头,否认道:既然都说是传言,想必也不全为真,我们都未与他相处过,怎好凭感觉直接罔下定论,三人成虎,谣言往往如瘟疫般胡乱散播,传到最后,谁都不知其原话是几何。
    可大家都这么说,总不能全是冤枉他的吧,毕竟谁也没那个胆量,敢妄议侯府公子,否则,按照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早把人抓入大牢乱鞭子打死了。
    云烟还是无法甩开自己脑中关于第五辞的不好印象,对比满京各色青年才俊,她觉得谁都比他优秀。
    好了温娴拿起早先停下的女红,慢慢运针要给父亲绣一双贴脚的软袜。
    她总是这样,性子不温不火,凡事也不争不抢,安静、端庄、秀丽且文弱。
    面对着云烟现在的诋毁,她也只道:我不信那些,一个人是好是坏,别人说了不算,需得自己亲自感知了才行。
    听到这话,云烟整个脸都垮了下来,彻底瘫在凳子上,口里还惨兮兮地直嚷嚷:完了,完了,咱们全家都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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