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卿甚至还觉得自己跟这种人比赛实在是有失身份。
    柳飞卿如是想着,等会儿比赛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人,最好让他再也站不起来,看他还怎么嚣张。
    他眼底阴狠的光一闪即逝,眨眼间就又带上谦谦君子的面具,对着四周投注过来的目光温和地笑着。
    那个随从还想提醒一下自己的主子,景洛和神农谷可能有些关联,但刚一开口就被柳飞卿制止了。
    “不必再多说了,不过一个小人物。你们多留意一下苏嘉睿,他才是我最大的劲敌!”
    那个随从面露迟疑,还欲再劝诫一下,但对上柳飞卿警告的目光还是不得不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但愿一切都如少爷所说吧。
    比赛时间甫一到,被众人念叨了无数遍的男人才踏着稳定的步伐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
    柳飞卿早已等在擂台上,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那个不紧不慢的黑色身影,眼底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两人相对而站,中间隔着两丈左右的距离。
    一个一身黑色劲装清孤冷傲,一个白衣长衫温润大方,皆是右手持剑。
    目光刚一碰撞,两道身影竟就在原地消失了。
    等周围的观众以为自己眼花了,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再一睁开时,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已经化做两道模糊的光影在半空中交手数个回合了。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光是这一开场两人露的这一手就足以让所有人叹为观止。
    原本还以为景洛这次会止步与此的人都在心里暗暗心惊,看他此次的表现,估计之前的比赛都有所保留,也就发挥了十之七八吧。
    而事实确实如此,景洛此前并没有将自己的全部实力展露出来。
    这种晋级赛每一次的出手都是在给后面的对手提供钻研自己招式的机会,想要不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弱点,让后面的人有机可乘,保留实力是必然的。
    但那些人也没有完全猜中。
    其实景洛此前也只发挥了四五分而已。
    柳飞卿毕竟跟之前那些人不同,他本身修为便不俗,再加剑阁身法诡谲变化莫测的飞云剑法,景洛也多了两分认真。
    而全场最过震惊的莫过于正与景洛交手的柳飞卿。
    之前轻慢不屑的态度在景洛如影随形的长剑下早已消失无踪,甚至被逼得已经有些应接不暇,手上的剑招也渐渐凌乱,颇有些溃不成军的架势。
    相较于柳飞卿的手忙脚乱,景洛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那柄从小就跟随他的长剑早已经跟主人心意想通,剑芒大作,剑气四散,连场外的人都能隐隐感觉到那气势如虹的剑啸。
    这还是在景洛可以压制实力的情况下,可想而知,如果他毫无保留的出手,估计柳飞卿连十招也过不了吧。
    景洛清瘦挺拔的身影几乎已经与剑影融为一体。
    刺、挑、横、挡一气呵成,周身如同被剑影罩上了一层无形的保护罩,无论柳飞卿以如何刁钻的角度出剑,都被牢牢的阻挡在外,连景洛的一片衣角都触碰不到。
    到了后来,他连进攻的机会都没有了,一直被景洛压着打。
    凛冽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如同急促的号角,一声一声敲打在他的心尖上,让他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柳飞卿早已维持不住自身淡雅飘逸的形象,长衫被凌厉的剑气划出了无数细长的口子,白衣也被汗水和污渍弄得一片狼藉。
    只见他单膝半跪于地,长剑被插入大理石的地板上用以支撑力竭的身体。
    沉重的喘息声如同锯子一般拉扯着喉咙,腥甜的铁锈味更是刺激的胃部一阵痉挛。额角的汗珠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他垂着头,盯着那炸开的水花,掩住自己狰狞的表情和阴毒的目光。
    对面的景洛没有催促,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一分,持剑而立,静静等待。
    认输还是继续?
    其实这场比赛已经可以说是胜负已分。
    一个如丧家之犬节节败退,一个如闲庭信步自信从容。
    还有什么继续的必要吗?
    这几乎是所有人心里的想法。
    他们都在等着柳飞卿认输。
    柳飞卿当然也知道那些人的想法,但他就是不甘心。
    自己怎么说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而且他的身后还站着剑阁。如果今天他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认输了,那他以后在这片大陆上还怎么抬得起头,剑阁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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