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突然的,视觉一黑,然后温柔的触感覆盖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轻柔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但迟笙却突然像是被这个举动打破了所有心理防线一般,终于忍不住呢喃出声:
    “姐姐……好疼……”
    颜栖心尖一颤,她能感觉到迟笙疼得控制不住地在浑身发抖,却偏偏又束手无策。
    “好疼……姐姐……”女孩还在轻轻呜咽着,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虽然孤苦无依,但还是想拼命寻求着温暖。
    “忍一忍,马上就过去了”颜栖温柔地轻声哄着女孩,但她自己的眼尾却不知不觉地被鲜红色的血液给染红。
    等图钉被完整取出来时,迟笙早就疼晕过去了,所以她没有看到,包括颜栖自己也不知道,她眼里的心疼和痛楚。
    ……
    医院
    颜栖靠在病房的外墙上,迟笙在里面,医务人员正在给她做第二次伤口处理。
    医生说,如果图钉的深度再多出个那么一公分,迟笙这辈子就要和轮椅挂钩了,更别说以后还想去踢足球。
    脑子里乱糟糟的,颜栖垂着眸,视线散漫地落在地上,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绪,只是莫名地,就想发发呆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里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然后不一会儿,医生就出来了。
    “可以进去了”
    “谢谢”
    颜栖直起身子,然后慢慢站起来。医生见此点点头就先行离开了。
    病房的窗户是透明的,人站在外面可以清晰地将里头的场景给收进眼底。
    医生离开后,颜栖没有马上进去,她就站在这扇窗户前,静静地看着躺在里面病床上的女孩。
    明明刚刚还是生灵活动的,现在却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颜栖不太习惯,也不喜欢,她觉得迟笙不应该是这样的,迟笙应该像一个小太阳,四处发光发热才对。
    “你好,请问迟笙现在怎么样了?”
    思绪被突然打断,颜栖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女人。
    她和迟笙有着三分相像。但迟笙更为明艳,这人更为内敛。她气质淡雅如兰,面容别致,还带着岁月独留下的韵味。
    颜栖:“她没事,只是睡着了”
    “那就好,那就好”
    顾恩拍拍自己的胸脯,大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于是她看着颜栖说:“你好,我是迟笙的妈妈,请问你是?”
    “我是迟笙的……朋友”
    提到“朋友”这个词时,颜栖有些不自觉地抿了抿唇。但顾恩没有察觉到,她只是又说:“真是辛苦你了,先回家吧,我怕晚了你爸爸妈妈会担心,迟笙这边我来照顾就好”
    “好”
    颜栖沉默了一会儿才应声,她看了看玻璃窗,手指不自觉地微微蜷缩着,但到底还是慢慢踱步往外走。
    才刚出了医院的大门,颜栖就嗅到了烟火的气息,现在天快黑了,医院旁边的很多小摊都陆陆续续摆出来了,飘出来的雾气也让这栋冰冷的大楼终于有了一点温度。
    颜栖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轻叹出一口气,朝着一个摊位走了过去。
    好歹,也等她醒过来吧。
    ……
    病房里
    顾恩看迟笙的唇白得厉害,所以此时正拿着棉签给她润润,她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看了过去,然后是微微一愣。
    顾恩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站起来:“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颜栖没有回答顾恩的问题,只是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迟笙受伤之前刚进行完剧烈运动,如果她醒了,让她吃点东西”
    “好”顾恩接着,只是心里莫名划过一丝异样。
    颜栖见此微微颔首,准备离开,这时,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动。
    “姐姐……”
    站在原地的两人都是一愣,还是顾恩率先反应过来,她忙走过去,拿个枕头垫在迟笙身后,将人给扶起:“醒了?”
    “嗯”迟笙无力地坐起,她看了看顾恩,然后就将视线落在颜栖身上。
    “你要走了吗?”
    颜栖点点头,女孩眸中的希翼瞬间就熄灭了,她见此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又补充一句:“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迟笙立马点头,她还生怕颜栖反悔似地说:“不准食言”
    “嗯”颜栖轻应声,看着女孩重新变得亮晶晶的眸子,又忍不住勾勾唇。
    她还是那么很好满足。
    颜栖离开后,顾恩的吃瓜雷达立马开始预警,她看着迟笙,眯眯眼地说:“崽,你有情况”
    “嗯”迟笙面对顾女士的询问,淡定得一批。
    顾恩坐不住了:“快给我说说”
    “说啥?”
    顾恩给了迟笙一个“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眼神,然后说:“当然是你俩的恋爱故事啊,我好回去和你爸分享分享”
    “最近我们感情都淡了,没有共同话题了”
    得了吧,就顾女士和迟先生两人的粘糊劲,咸海淡了,他俩都不会淡。迟笙抱着被子重新躺下去,拒绝和顾女士交流。
    顾嗯:“啧,这孩子”
    “但说实话,你眼光很不错”
    “嗯”迟笙应了,应的后面这句话。别人夸颜栖比夸她自己还要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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