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凡脸上臊得慌,他往柏若寒身后躲了躲,小声嘀咕着,我我不是好学生。
    再要一间房。柏若寒看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要干净的。
    谢小凡总觉得他口中的干净另有深意,却不敢问出口。
    小县城本就是穷山恶水,更不要说今日还暴雨瓢泼,谢小凡千里寻夫的胆子已经没有了,攥着柏若寒的衣角,显得有点可怜巴巴,咱俩睡一起不行么?
    柏若寒抿紧了嘴角,望着他一双似有水光的眼睛,一时半会竟然没有说话。
    偏生这只小野猫还上赶着了,一双手往他腰上摸,把他当成父亲那样撒娇,摇来晃去,一点都不安生,求你了
    听听,还上赶着求呢。
    柏若寒思量了好久之后,终于是妥协了,扭头看向了老板娘,再拿一床被子。
    没有。老板娘不乐意做这生意,本来能多赚一间房钱,现在还得搭上一床被子,要抱就上楼脱了衣服肉贴着肉抱,那时候喊哥哥还是喊爸爸,多带劲,别在这站着耽误我生意。
    柏若寒抿紧了自己的嘴角,忽然觉得带谢小凡回来是错误的,这些话说出来都是在玷污谢小凡,他拉了谢小凡一把,带着他上楼,走到拐角的时候,察觉到谢小凡浑身肌肉在发抖。
    柏若寒皱了皱眉,凑上去,怎么了?
    谢小凡尚且没有回过神来,白瓷似的脸上是一抹羞红,从小到大片儿都没看过的学生崽,听到了挑战感官的话,正被脑中想象到的画面冲击着,刚刚她她说咱俩
    他嘴唇哆嗦着,说出来的话也基本上都是气声儿,柏若寒听不清楚,将耳朵凑近,你说什么?
    谢小凡说不出那话,脱衣服肉贴肉
    露骨色情的两个词儿,从谢小凡纯情的嘴里蹦出来,不知怎么的,让百炼成钢的柏若寒竟然也红了脸,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柏若寒张开了手臂,将谢小凡困在了楼梯角落,高挑的身影落在他身上,一点点逼近,那你怕么?
    谢小凡哆嗦地越来越厉害了,泪水从他无措的眼中滑落出来,他不知道解下来要发生什么,也不敢想柏若寒要对他做什么。
    他孤身一人千里迢迢而来,一点防备都没有,只有一腔单薄无力的孤勇,甚至都没有和同学约定一下,三天不回就打电话给谢故凡渡。
    他这只养在温室里的猫仔,面对着柏若寒这只爪牙尖利的野猫,终究是怕了。
    我是渣男。柏若寒居高临下看着谢小凡一双琥珀色的眼眸,轻轻揩去他眼角的泪痕,把曾经说过的话,如今在说在这个濡湿的雨夜,哥哥吃人的。
    谢小凡一双瞳孔睁大颤抖,一双眼里写满了茫然无措。
    柏若寒向谢小凡的背后伸出手,按住了门把手,咔嚓一声打开了屋门,推了谢小凡一把紧接着就走进去。
    旅馆房间狭小无比,不足五平方米的地方,挤着一个简易的洗手间和一张发了霉的床。
    柏若寒走进屋,率先脱掉了身上的湿衣服,光裸的上半身肌肉恰到好处,脊骨微微突出,显出少年人的清瘦,他扭过头来,谢小凡正看着他,傻站在门口。
    柏若寒像个操心的主人,命令这只傻猫,把衣服脱了,上床钻被子里。
    谢小凡冰冷迟钝的手指,好久好久才抓住了自己的衣摆,柏若寒这冰冷的样子,让他莫名感觉委屈。
    他怎么不问问自己是怎么找来的?
    怎么不问问自己走了多远的路?
    怎么不问问一个人来到底害不害怕?
    怎么不问问是不是举报人是他?害他东躲西藏的是他?
    见谢小凡迟迟都不肯动作,柏若寒皱了皱眉,怕傻猫冻病了,走上来攥住他的衣服就脱,上衣裤子都脱掉,剩下一条内裤留在身上然后把人往被窝里一塞。
    谢小凡缩在被窝里,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烟酒的气味混合着霉味窜入鼻腔,他在这些难闻的气味里寻找着独属于自己的柏木香。
    柏若寒洗了一条热毛巾出来,来到床边,就仿佛是流水线的工人对待鸡鸭鱼肉,毫无感情地将谢小凡拖拽出来,一顿猛擦,从头到脚擦干净,再重新塞回了被子里。
    被这样的主人收养,除了一日三餐有保障,剩下的日子就是自己追着自己的尾巴玩儿,甭想他会爱/抚你一下。
    谢小凡被擦地炸毛了,你轻点不行啊?我可是你
    可是后面那句话没等说出来就夭折在舌尖上,他还真可是不出来。
    柏若寒不搭理他,把小房间简单打扫了一下,容易被踢到摔碎啤酒瓶都放到了角落里,烟灰缸里的烟头也都处理掉,做了能有半个小时,实在是没事儿可做了,墙上的钟表也在提醒他,这要是按钟点算,他这前戏可未免太长了。
    他在窗边一个人站着,不知道是欣赏哪门子夜色,想抽烟,可想起屋里并非自己一个活物,他的领地里睡着另一只猫,张牙舞爪地侵占了地盘不说,还抢走了他的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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