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天戈的忽然到来,使得别墅忽然热闹了起来,在这里工作的两位阿姨并不知道内情,只当做这是一对丈夫工作繁忙,不经常回家,妻子专心养胎的小夫妻,还特地将晚餐做得比平时还丰富。
    用过晚餐后,宠天戈让阿姨将楼上的客房打扫出来一间。
    “你要在这里住?”
    听到他的话,夜婴宁正在喝汤的手都跟着一抖。
    她的失态落在他的眼中,令宠天戈眉目微凛,不答反问道:“怎么了?”
    他忽然舍近求远,在这里住下,就意味着每天要坐两个多小时的车才能到公司,实在不合常理,难怪夜婴宁会觉得古怪,以为是宠天戈包藏祸心。
    “没什么,我困了,去睡了。”
    她匆匆垂下眼,掩饰掉内心的慌乱,放下汤碗,快步上楼。
    看着夜婴宁几乎算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宠天戈放下手中摊开的杂志,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忽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这个时候被打扰,宠天戈的心情并不算好,皱眉去看,见到屏幕上是“林行远”三个字,就更加心头添堵。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接了起来。
    “宠先生,冒昧打来电话,想找你一叙。”
    手机那端传来林行远一贯的温文尔雅的声音,宠天戈想了一下,还是报上了城北花园中那一处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地址。
    *****
    虽然不清楚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林行远主动约自己见面是所为何事,但是宠天戈按捺不住好奇,还是想亲自去确定一下。
    一个半小时后,两个人已经坐在了咖啡馆里。
    这个时段的客人本就不多,一下子走进来两名高大挺拔的年轻男人,自然连服务生都频频侧目。
    宠天戈稍有戒备,他知道,既然林行远主动约他见面,势必有话要说,既然对方不急,他也不急,于是慢悠悠地点了一杯滴漏咖啡。
    林行远心里有事,虽然没有完全表现在脸上,可是眼底的那份急迫,却是怎么样都遮掩不住。
    “她怀孕了?”
    宠天戈搭在桌上的一只手,轻微地一颤,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挑挑眉,抿紧嘴唇,他不答反问,平静道:“跟你有关?”
    “我怕你认为和我有关。监控录像的事情,我也是刚知道没多久。既然是从我的酒吧那里流出去的,这件事我自然会去查清楚。”
    林行远用手轻叩着桌面,自从知道这件事,他就怒不可遏,也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件事必定是有人在从中捣鬼。查了一下,他很轻易地就知道了当天的全过程,夜澜安想要闪躲,也没可能做到置身事外。
    “哦,是吗?调查的结果怎样,同我有关系吗?”
    宠天戈一脸玩味地看着林行远,想要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一些端倪,却又不想表现在脸上。
    “有没有关系都无所谓,只是我担心你会因此怀疑夜婴宁肚子里的孩子。否则我根本不会来这里见你,你以为我就那么闲,愿意来这里看你的臭脸?”
    说到这里,林行远脸上的表现不免稍显激动。
    “我并有没有担心,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担心,难不成你觉得我会这么认为?林先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
    宠天戈旁敲侧击,索性一口气直接触到了问题的核心。
    林行远气得脸色煞白,刚要说什么,服务生递来了两人的咖啡,打断了之前的剑拔弩张的气氛。
    抿了一口咖啡,宠天戈微微一笑。
    “我可以认真地告诉你,傅锦凉把我骗到香叶别苑,为的就是让我和夜婴宁上|床。如果她怀孕最好,孩子不是你的,却还可以骗你是你的,让你一辈子都蒙受耻辱。如果她不怀孕,也可以让你们产生罅隙,她刚好可以趁虚而入。无论怎么样,这件事对她都是没有任何坏处,反而把我们三个一起推进坑里。”
    联想起自己和夜婴宁所说的话,林行远顿了顿,还是选择把真相告诉了宠天戈。
    “她和夜婴宁说,她不能生孩子,所以想让她生个孩子,由她拿去抚养。这样的女人,连我这个男人都觉得可怕,你说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我倒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你的态度,对夜婴宁来说很重要。她选择跟了你,就意味着背叛了整个世界,如果你背叛了她,那她就会彻底一无所有。”
    一口气说完这些,林行远连桌上的咖啡都没有碰,掏出钱夹抽出两张纸币,压在杯下,起身就走。
    “等等!”
    处于巨|大震惊中的宠天戈猛地喊住他,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叫住林行远究竟想要问什么,可就是不甘心,还想要知道更多。
    “你和我说这些,就是为了洗清你和她之前的嫌疑吗?”
    看来,这个男人对夜婴宁的感情,也是很不一般地。这个认知,令宠天戈的心头有些泛酸,但此刻显然不是吃醋的时候,他还是应该存有最后一丝的理智。
    “不,我只是不想她过得太辛苦而已。”
    林行远虽然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过头,沉思了片刻,如是说道,然后,他推开门,走出了咖啡馆,上车后离开。
    心里高悬已久的那块石头,忽然好像一下子落了地,宠天戈吐出一口气,沉默地望着对面已经彻底空了的座位,微微失神。
    他的情敌告诉他,没有碰他的女人,他的女人是清白的。
    而他差一点就把自己的孩子送上了绝路,差一点点而已,若非当时他残留一丝怜悯,说不定夜婴宁腹中的那颗胚胎,早已离开了她的身体。
    想到这里,宠天戈整个人立即慌乱起来,站起来大步冲向门口。
    他一直跑回自己的别墅,气喘吁吁地叩响门铃,等家中的阿姨一打开|房门,就立即冲了进去,直奔楼上的卧室。
    洗过澡的夜婴宁已经躺下了,因为胃口不好,吃得很少,她担心影响孩子,所以努力保证睡眠时间,每晚九点钟不到就会准时睡觉。
    推开|房门,面对着漆黑一片的房间,宠天戈能够听得见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那么急,那么快。
    他一步一挨地走到床边,伸出手,凭着微弱的光亮,轻柔地触碰到她的手臂。
    睡着了的女人似乎感觉到了,但却没有醒来,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口中咿唔一声,算是回应。
    宠天戈恋恋不舍地握着她的手,在黑暗中静立了片刻,然后去洗澡。
    换好睡衣后,他轻轻上了床,紧贴着夜婴宁躺好,温柔地伸出手,将她环在自己的胸前,就像是曾经每晚那样。
    夜婴宁睡得很香,她在他怀里调整了个姿势,很舒适地享受着来自宠天戈身上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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