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便把自己手里的那块递过去:今天就带了两块。你要是喜欢吃,我下次多给你烤几块。
    车厢里满是红薯的香气,熏得这个冬天都没那么冷了。
    沈昱慢慢说起了自己这些日子的见闻。
    他和老大人假装是一对爷孙,老大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乡绅;他呢,则是一个过了童生试的读书人。在乡野之地,谁多读了几年书,能够识得几个字,都会被大家高看一眼,何况他还是童生!沈昱就遇到过好几家,知道村里有读书人来借住了,捧着鸡蛋和白面上门,求着沈昱帮他们家里的儿孙起一个名字。
    沈昱见读书人如此受重视,灵机一动就做趁机做了宣讲。
    就是你之前提议的编写启蒙书,叫县学里的读书人下乡去宣讲,启蒙书不是才刚编好么?等到县学正式下乡宣讲,怎么也要明年春了。我就帮你探了探路。沈昱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本册子,这上面记录了我一路的想法。
    宣讲这个事情,编写好启蒙书只是第一步,如何把书中的内容真正灌输到百姓们的脑海中去,真正实现启发明智的目的,这是需要有大智慧的!由着读书人照本宣科肯定不行。就是沈昱这样的人精,在宣讲的时候,都走过一些冤枉路。很多在他看来就像是常识一样的东西,无需多讲就应该人尽皆知的,但总有人是不懂的沈昱说:这册子你先看看,要是觉得有用,到时候
    册子上记了一些沈昱走过的弯路,也记了他的反思,还记了他花心思想出来的能够更好开展宣讲之事的各种方法。字迹有深有浅,是他每日抽空写的。
    有用!当然有用!好东西啊!颜楚音已经看了两页,回头刊印出来,和启蒙书一起发下去。哎,天下的读书人要是都向你一样,那肯定万事顺安。
    沈昱觉得颜楚音这个评价太高了。
    他有那么好吗?能做天下读书人的表率?
    不过,他一定会向着颜楚音期望的方向去努力。
    不可辜负颜楚音的评价啊!
    沈昱笑着问:你呢,一直忙着买卖流民案,都还顺利吧?我刚进城就听了不少夸你的话,他们说新乐侯办事可靠、雷厉风行,真正为百姓着想
    我做得太不够啊。唉!颜楚音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些受害者,像白柔柔那些人,好些都已经死了。他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里难受,不得劲。想到白柔柔,颜楚音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迎上沈昱的视线说:东得省鄂安县
    是我娘的原籍所在。怎么了?沈昱问。
    就说在哪里听过这个地名嘛,原来是沈昱这里!颜楚音说:既然知道了伯母的原籍,你要不要找过去也许能找到一些故人什么的?当然,我不是让你去照顾那些故人。他们当年没有照顾你娘,把她给卖了,咱如今又何必去照顾他们。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寻清楚伯母的来历,日后能给伯母写传
    时人事死如事生。弄清楚了沈昱亲娘的来历,知道她家里是怎么传承的,姓氏是如何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回头再给她正式修个坟,这样也算是孝心了。
    颜楚音记得很清楚,沈昱内心一直遗憾生母的早逝。
    那就为她做点什么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天擦黑的时候, 一个老伯挑着担子回到家中。
    刚放下担子,老伴儿就迎了上来,递上一杯热茶。老伯笑呵呵地说:今个儿运气好, 摆摊的时候瞧见沈解元了他在我摊子附近站了好半天呢!
    老伯在衙门附近摆摊,摆了好些年了, 周边的人都认他,生意一直不差。老伴好奇地问:沈解元也好吃咱家的这一口?哎呦, 那可真是撞了大运了!
    老伯摇头:哪啊!解元都没注意到我, 只是站摊子旁边等人而已。其实沈昱站的地方离老伯的摊位还有点距离, 并不会耽误老伯做生意。但男人嘛,不管什么年纪都喜欢吹那么两句牛, 按老伯这说法, 沈昱仿佛就站在他边上。
    他和解元紧挨着站着, 也是沾过仙气的人啦!
    等人?难不成是等新乐侯?老伴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伯一拍大腿:可不就是么!
    因为是在自己家里, 又是夫妻关起门来说私房话, 老伯自然很敢说。他在衙门附近摆摊, 按说不是那种没见识的, 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有幸见过, 但像沈解元和新乐侯那样的人品,依然叫他眼睛一亮。老伯滔滔不绝地说:难怪他们说解元是文曲星下凡, 果然和寻常人不一样他和新乐侯处得也好,这么冷的天, 硬是等到新乐侯下职比着咱巷子里的二壮等王家丫头还诚心!
    瞎说!二壮和王家丫头是订了亲的,你这张嘴啊老伴嗔怪了一句。
    老伯佯装不满:你懂什么!我上次在茶摊子上听人说书, 诗经里有那么一句, 说兄弟之间处得好, 那就和夫妻一样。我拿二壮和王家丫头比解元和新乐侯, 怎么不对了?我用的是诗经里的说法!他有心在老伴面前卖弄学问。
    诗经里确实有这么类似的一句话。但人家说的是,宴尔新婚,如兄如弟。正好和老伯说的相反,是说新婚夫妻之间感情好如同兄弟姊妹。老伯记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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