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放下报纸,淡然地看了看脚边的大孙女儿,声音依旧是很威严:“嗯,你身体虚弱,坐吧。”
    沈清梦笑得很开心。
    “谢谢爷爷关心。”
    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沈明宇此刻也安静地呆着,看起来很懂事,就是很怕老爷子。
    沈昭音很少来沈家老宅,跟面前的这位老人也不熟悉,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隔着老远就一本正经道:“祝爷爷生日快乐。”
    像个装成熟的小孩子,还是一听就能被拆穿的那种,声音很稚嫩。
    此言一出,沈老爷子倒是乐了。
    他放下报纸,看着面前的小孙女儿,目光不卑不亢,有点紧张也很疏离,但是那副眉眼,和身上的气质,总觉得莫名地熟悉。
    小姑娘很乖巧,不会特意讨巧,曲意逢迎,一双灼灼的桃花眼,满目光华,老爷子突然想起了脑海中某个女孩子的模样,也是这般,不过却没有面前的小姑娘这么冷淡。
    让人想起就觉得无比心酸。
    他伸了伸手,笑道:“音音是吗,过来让爷爷看看。”
    孟妍丽皱起了眉头,心里有点发慌。
    沈昭音走了过去,沈老爷子拉住她的小手,笑着感叹:“上次见你,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小人,如今都这么大了?是不是不认识爷爷了?”
    老爷子的双手比划出半个小猫的长度。
    沈昭音突然笑了起来,“哪里的事?我怎么会忘了爷爷呢?”
    少女笑得明媚如花,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给小姑娘周身都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记忆中的女子突然和面前的小姑娘重叠,恍如隔世。
    沈老爷子拉住了沈昭音的手,笑得很和蔼可亲,沈正国倒是有些吃惊,老爷子什么时候这般待人了?
    哪怕是经常过来的沈清梦,老爷子都不曾对她有过好脸色,一直是淡淡的态度,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老爷子不喜欢沈清梦。
    一向以严厉著称的沈老爷子,向来不苟言笑,连沈正国在他身边都有些拘束,这让沈正国不得不重新审视了一番自己的两个女儿,尤其是沈昭音。
    “爷爷,您忘了宁宁了吗?”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少女俏丽的身影飞扑而来。
    沈老爷子从沈昭音身上抽回视线,心里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是老糊涂了,他摸着膝下少女的头道:“怎么可能,你可是爷爷的心肝宝贝。”
    能得到老爷子这般喜爱的也就只有沈家二叔的独女,沈婉宁。
    这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
    孟妍丽笑着上前,看着沈婉宁,本来想伸手拉住她,后来缩回手,拘谨地问:“宁宁都长这么大了?可真好看。”
    沈婉宁冷淡地看了她这个大伯母一眼,点了点头。
    沈昭音默默退下,亲戚朋友都在小公主身边阿谀奉承,她闲的无聊,随便在院子里乱逛。
    这个时节没有多少鲜花,但是家里的仆人打理的都很好,她一路上见了不少松树和四季青,这四季青虽然便宜,但是生命力茂盛也好打理。
    出了门其实很冷,她在连衣裙外面又穿了一件羽绒服,要不是重要场合,她才不会穿这么少,冻死人不偿命。
    她那双手僵硬得都能砸核桃了。
    “喵~”一阵微弱的叫声引起了沈昭音的注意。
    她循着声音找去,看到了一个小团子背对着她,蹦来蹭去,也不知道干什么。
    这个小团子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另外一只手抓着一只小猫咪,他正在用木棍戳小猫咪的肚子。
    那只可怜的小家伙发出阵阵可怜的呼叫声,声声微弱,小团子还哈哈大笑,不亦乐乎,手上的动作变本加厉。
    “你干什么?小屁孩。”沈昭音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这只小团子长的玉雪可爱,两只圆滚滚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撅着小小的嘴巴,脸上还有点泥巴,看到沈昭音发现他的所作所为倒是一点也不心虚。
    “哼,你是谁啊?不许喊我小屁孩。”
    “那你放了那只小猫,不许欺负。”
    “我就欺负,它又不疼,我为什么不能戳它,这只猫咪又不是你的。”小团子说着鼻涕就流了出来。
    然后用衣服一蹭,脸蛋立刻花了半边,继续欺负那只可怜的小猫。
    “你要是欺负它我就欺负你。”
    小团子可不信,从自小就是幼儿园里的小霸王,连老师也不敢违逆他,所有小朋友都听他的指挥,小霸王叱咤风云五载有余还没经历过风浪。
    沈昭音捡起脚边的木棍,轻轻戳了一下小团子的手,她没使劲儿,本来她还想戳戳那白嫩小脸蛋来着。
    小团子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鼻子瞬间鼓了一个泡,沈昭音赶紧捂住小团子的嘴,生怕别人看到她一个大人在这里欺负小孩子。
    “你不哭我就放手,同意不同意?”
    小团子用那两只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沈昭音,鼓起的泡也破了,疑惑点点头。
    “你刚刚疼不疼啊?”
    “疼,可疼了,你看看。”小团子说的非常委屈,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手,感觉下一秒还能哭出来。
    沈昭音握着他胖嘟嘟的小手,揉了揉,耐心说:“所以那只猫咪也会疼呀。”
    小团子似懂非懂,两撇八字的眉毛,看起来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困惑,他抬头看着沈昭音,奶声奶气里带着一丝认真:“可是我哥哥说它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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