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茯苓见他如此,心中不免愤然大半夜的给他做糖饼,他居然就这样?
    之前他对自己那么过分,她自己默默想了一晚上,情绪上也并不是很想继续跟他计较下去跟他置气,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可如今他这副模样,柳茯苓只觉得自己一片好心白费。
    实在是不可理喻!
    柳茯苓挣脱开他的手,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瞪了他一眼。
    她这一眼虽仍旧如她本人一般绵软无害,可这个瞬间,赵云屹却觉得心头仿佛被扎了一根小刺,又痒又疼。
    他没有再强行让她留下来,只静静站着,听着柳茯苓的脚步声离去,心中交杂着复杂的情绪。
    柳茯苓走到回廊边时,不自觉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背对着自己,双手撑在灶台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起来有些失意的模样。
    柳茯苓撇了撇嘴,转身回去睡觉。
    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早才停。
    雨后初霁,空气中弥漫着清爽干净的湿气,柳茯苓缓缓睁开眼,缓缓侧身一看,果然是空荡荡的一片赵云屹一晚上都没过来。
    实际上,她也没怎么睡好,精神不振,四肢都有些无力。
    柳茯苓都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有些奇怪,她本不是那种容易生气的人,只有将她惹到了极致,她才会如此无法自控。
    可是昨日以来,赵云屹做出来的事情,却屡屡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她胸口闷着怒气,心里头难受,却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种生气,轻易间也无法排解。
    她叹了口气,艰难地起了床。
    柳茯苓一面想着昨夜发生的事,一面换上衣裳,净面梳头之后,推门而出。
    她一打开门,却是微微一愣。
    赵云屹正在院子里的枣树下,背着双手,颀长的身形挺拔伫立,他听到声响,微微侧眸,看了柳茯苓一眼,又缓缓转过头看向面前的灰衣暗卫,继续低声说着什么。
    雨后干净的阳光下,他五官仿佛精细雕成,侧面更是极为俊俏,稍稍侧眸,一眼便是令人窒息的压制感。
    柳茯苓心微微一颤,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实际上,她现在觉得他还是瞎了的时候比较可爱。
    他如今的模样,让她想起了他折伤冬青的那一夜,他也是这般冷峻可怕的模样,令人不敢接近。
    赵云屹看着她不动声色的离开,口中的话顿了顿,像是一时间忘了自己准备说的话。
    灰衣暗卫见状,疑惑看着赵云屹,不由提醒道,殿下?
    赵云屹眉头微微蹙了蹙,缓缓道,刚刚说到哪儿了?
    守在许府,等人到齐。暗卫提醒道。
    嗯。赵云屹语气平静,援兵到哪了。
    已经到安洲城郊。暗卫应声道,只是人不多,若是要控制流民,还是需要驻军协同。
    嗯。赵云屹道,流民安抚为主,先发粮,立规矩,不可争抢,如非必要,不必动武。
    是,殿下。
    事情正向着赵云屹预想的方向发展,柳茯苓知道,他们很快就要离开老宅。
    她收拾完东西,去了小厨房一趟,却见灶台是热的,炉灶下边也烧着柴火,只是那柴都已经烧尽了,剩下些木炭,烘烤着锅子,有些余温。
    柳茯苓有些好奇,她打开锅盖一看,却见里头是一锅白米饭,米饭上头撑了竹篾做的蒸笼,蒸笼上摆着几个昨夜的糖饼,那个被撕了一块的糖饼已经不见了,余下的都是些完好的。
    柳茯苓盖上盖子,一时无言,这是谁干的?不会是赵云屹吧?
    刚想到此,柳茯苓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正看到赵云屹缓缓朝她走来,只是他的眼神却没有与她对视,只是半阖双目,面容平静道,饿了?
    嗯。柳茯苓觉得与他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菜已经做好,我们用过早饭就离开这里。赵云屹浅浅看了她一眼,态度平静而温和,看你已经在收东西,猜到了?
    嗯。柳茯苓点点头。
    灰衣暗卫已经抵达,青叶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应该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准备一切。
    这种气氛,今日不走,明日也要走。
    去用饭,在房间,饭我让人送来。赵云屹说。
    柳茯苓到底还是有些惊愕,她看了赵云屹一眼,赵云屹却仍旧没有看她。
    来到房间里,柳茯苓才是真的惊了,虽是早饭,可桌上却摆地满满的,各式蔬菜小炒,几乎是他们存在井里的所有菜都在这儿了。
    丰盛的令她咋舌。
    赵云屹拿了饭和糖饼,走进屋内,将一小碗饭放在她的面前。
    柳茯苓一看,正是刚刚锅里闷着的那锅白米饭。
    大早上的,虽说也不是不能吃白米饭,可是这白米饭,看起来并不像一开始便要做白米饭,而是煮稀饭却焖过了头。
    她总觉得这餐早饭丰盛的有些过分了,再加上赵云屹此时不咸不淡的态度,倒让这一桌饭菜颇有些断头饭或送行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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