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渊被他的冷漠刺痛,再也笑不出来:师弟,你要去哪?
    你很清楚。
    我不清楚。陆长渊异常执着,皱眉说:我不懂,你没必要追出去的。
    人已死,留住一缕幽魂,又有何用?
    萧靖气极反笑,一把甩开他的手,恨恨说:你当然不懂,你是高高在上的剑尊,一呼百应,想要的、不想要的,都唾手可得,唯独一样,不是你想要,就能有的。
    陆长渊抿唇不语,不愿追问。
    然而,他不想听,萧靖却非要说:是感情。
    你不懂爱,又自以为懂爱,端着高傲的性子,一再自欺欺人,你以为你很深情吗?
    省省吧,明渊真君。萧靖言语嘲讽,如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扎在他的心上:你的情爱,令人作呕!
    陆长渊一听,如遭霹雳,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久久回不过神来。
    我令人作呕?
    是极!萧靖回过头,冷冷说:于情爱,你懂什么?
    言罢,萧靖追了出去。
    陆长渊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痛很痛,几度欲言又止,在极度的悔恨与妒忌中,几近疯魔。
    随即,心魔再度作祟,说尽歹话。
    刹那间,陆长渊的双眸闪过红光,邪气凛然,比最可怕的魔物还渗人,身形一闪,追了出去。
    追出洞府后,萧靖在灵光峰东奔西跑,大声喊:听枫师兄,你在哪里?
    风声很大,无人回应。
    听枫师兄
    萧靖不管不顾,执意要找到他,尽管摔倒了又爬起,手脚都磨破了,也不曾停歇。
    很快,陆长渊追了出来,他不敢靠近,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一再克制自己,情绪却愈发狂躁。
    师弟
    陆长渊走在他前面,轻声喊:师弟!
    无奈,萧靖充耳不闻,直接绕过他,边跑边喊:听枫师兄,你出来啊!
    他的急切,毫不收敛,心中被另一人占据了。
    陆长渊浑身冰冷,仿佛连血液都凝结成霜,心沉到了谷底。
    从何时起,他的目光不再随自己流转?
    难道,一旦错过,就无法回头?
    陆长渊不甘心!
    被千夫所指,可以重拾名声;修为尽废,能再度修炼。唯独失去了萧靖,令他痛不欲生。
    每一夜,陆长渊辗转反侧,无心修炼,也时常在想,若能时光回朔,他宁可付出一切。
    忽然,他的道心又裂开了一条缝,被魔气趁机侵入。
    陆长渊神魂俱痛,丹田快破碎一般,连呼吸都是一种煎熬,却面色不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把握住他的手。
    师弟
    萧靖目光森寒,冷冷说:放手!
    我不放,陆长渊笑得比哭还难看,哪还有剑尊的傲气:我有话要跟你说。
    呵,好,好好萧靖连说几个好字,竟不再挣扎,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你说吧,一次性说清楚,我听着呢。
    他的冷漠,刺痛了陆长渊的心,几度欲言又止。
    魔气在体内肆虐,咬紧牙关才没有吐出一口血,他的身体很痛,心更痛。
    见他不说话,萧靖逼问:你不是有话要说嘛,你说啊,我现在给时间你说呢,你又不说了?
    明渊真君,你觉得耍我很好玩吗?萧靖面如寒霜,句句直指人心。
    我没空陪你玩情情爱爱的游戏,你若闲得无聊,不如闭死关,以免魔性大发,祸害人间。
    陆长渊发愣,恍惚问:你觉得我会为祸人间?
    不然呢?萧靖指了指他赤红的双眸,冷笑说:你一身的魔气,令人作呕。
    我被心魔所侵时,你是怎么说的?
    陆长渊喉头一哽,想到了往事。
    那时,萧靖负伤,一度被心魔缠身,为了不堕魔,常常躲起来,以几近自虐的手段,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得不说,他有过人的毅力,对邪魔外道狠,对自己也够狠。
    虽然不曾说,可陆长渊心知,他已打定主意,若真无法压制魔气,宁可一死,也绝不会堕入魔道。
    青莲真人有他的傲气。
    这傲气很亮眼,如明月璀璨,照耀九州,令一众邪魔闻风丧胆,激励着一代代年轻的修士。
    他的美好,本该发光发亮,如因爱他,而一度蒙尘。
    是自己,一直轻视他、伤害他,险些令明月陨落。
    自己说的话还回荡在脑海里,一字一句都伤人至极。
    师弟,你一直修行懈怠,被情爱所扰。如今,更是心魔缠身,若你堕魔,将剑宗的脸面置于何地?
    我们乃剑宗的弟子,当时刻严于律己,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力争大道,而不是整日胡思乱想。
    依我看,你就是执着太多,才会被心魔。
    倘若你入了魔道,要么自己了断,要么我替你了断,唯独不能令灵光峰的颜面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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