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江越年的视线,孟皎老实道歉:江老师,对不
    头发先吹干了再说。江越年淡淡地打断他。
    艹。
    好不容易酝酿好的说辞没说完,彻底打乱他的节奏。
    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里,孟皎胡乱抓了两把,本来前面他打算直接道歉,声泪俱下地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求得原谅,现在因为江越年的体贴,他难得生出点不好意思的情绪。
    毕竟江越年也算作他的朋友,对朋友和对其他人相比,要多点坦诚。
    孟皎放下吹风机,带着一身潮湿的热汽坐在床上,对着对面沙发上的江越年,低头说:
    对不起江老师。
    那个时候我和你还不熟,但特别想画你,所以说谎了。
    千杯不醉是有多能喝?江越年忽然问。
    嗯。孟皎小心觑着他的脸色,大概就是那天的酒我能再喝好几瓶。
    江越年的表情有点无奈:你不用假装,我也会答应你。
    那我不是害怕失去你嘛,我现在知道了,以后一定不说谎骗你!孟皎听见对方语气里的松动,马上顺杆子往上爬。
    甜言蜜语不要钱一样地送出去,一点也没在乎当事人听了心里的感受。
    孟皎感觉到江越年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很久,最后似乎妥协了一般:陪我喝几杯吧。
    酒店里供给客人的酒水度数也不太高,平时孟皎就当饮料一样。但江越年想喝,他当然要奉陪。
    我骗了你有点多。孟皎认为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一口气把所有的错误都给承认了。
    放在平时孟皎才不会承认把别人当工具人的行为,但江越年特殊在是他来到这里以后算得上第一个朋友。
    但是江越年仿佛不在意了:你开心就好。
    一句话把孟皎的忏悔堵死,卡在那儿不上不下的,只能恨恨猛灌一口酒味饮料。
    少喝点。江越年瞥过他一眼,劝他。
    孟皎笑,习惯性地调侃:这样都不生气还关心我,江老师,你是不是喜欢我?
    无心之言,却使江越年垂眼沉默下来。
    要承认吗?
    承认了肯定不会有回应,因为孟皎暂时不想拥有恋爱关系。
    承认了就意味着要承担风险,可能就再也当不了朋友。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想贪心地留在孟皎身边。
    在江越年没有回答的过程里,孟皎渐渐收起来唇边的弧度。
    其实他当然能感觉到江越年可以隐藏起来的好感、平时相处的退让和过分纵容,他心知肚明。
    所以当时找人疏解压力时,他几乎没有犹豫把第一个目标放到江越年身上。甚至想过要是江越年拒绝,他就那么算了,懒得再找别人。
    如果他保持着缄默,就能继续享受江越年的偏爱。
    他不想恋爱,珍惜这份友情,可江越年显然不需要友情,这种感情显得又当又立。
    可能酒精对脑子还是有点危害,他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问出不该问的问题。
    在孟皎打算耍赖撤回时,江越年说:
    是。
    好像听见心里重重叹了一声气,孟皎没有犹豫地回复:
    对不起。
    江越年盯住孟皎低下的头:没关系,早就料到了。
    他又问:
    你出国前我们的那次算什么?
    找遍整个脑子都翻不出一个文雅的词汇,孟皎老老实实承认:炮.友。
    唉,这话一说,他和江越年今天算是玩完了。好好一个正直的高岭之花,哪里经受的起这种屈辱。
    沙发和床之间的间隔距离很窄,江越年倏然靠近他,修长清瘦的手臂撑在孟皎身边:
    那我们之前的炮.友关系还能继续吗?
    江老师?
    你崩人设了,孟皎想提醒。
    但是江越年的呼吸绵长炙热地喷洒在他的皮肤上,脸侧、脖前,熏得他不太清醒。
    对方侧过脸的角度,离他的嘴唇只有咫尺的距离,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老实说,一个长在你审美点上的大帅哥对你自荐枕席,你很难拒绝。
    孟皎下意识眨了下眼,只在闭眼的一瞬间,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吻了上来。
    平时多聪明的一个人露出这副单纯懵懂的样子,很容易催发人的攻击性。
    一触即离。
    但也到此为止了,江越年渐渐看见孟皎的神色恢复了清明,带上一种审视的眼光看向他。
    从说出上一句对话开始,主动权又到了孟皎的手中,完完全全。
    孟皎的身边可以有朋友、可以有随时可以弃之不顾的追求者,但很难忍受对他有觊觎和需求的复杂关系。
    江越年飞快地闭上眼睛,心中了然,现在才是他和孟皎关系的关键,只要他有一句话没有答对,那么接下来就连朋友都没有办法继续做下去。
    很多东西都可以演,唯独对孟皎,他想要光明正大地对他好,不如赌一把。
    江老师,很喜欢我?孟皎问,手指尖摩挲上江越年的唇瓣,湿润柔软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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