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户,久仰大名。
    盛云锦怡然自得,举止气派地行了个书生礼节,不想一道意味深长的声音回敬他的是,什么大名,我怎不知?倒是说来听听。
    谢愠跟着帮腔,对啊,你是谁啊,怎的随随便便到人家里来。
    盛云锦:
    谢留视线掠过他,直直与躲在盛云锦身后的胭脂对上,她一脸惊恐相,在被发现以后冲他露出了不自然的微笑。
    她在盛云锦感到没有颜面时,迫于谢留目光的压力走出来,夫君,你来了,还未同你介绍,这是与我从小相识的义兄。他姓盛,名云锦,我们都曾见过的。你,你还记得他吗?
    自从知道谢留恢复记忆,胭脂总觉得以前许多事他也是知道的。
    她那时年少,见到盛云锦如见天人,为了能和他见面,经常会带着谢留一块去。
    然后拿着省下来的私房钱给谢留,支使他去买东西,接着趁机跟盛云锦独处。
    不知道谢留现在清不清楚总之,盛云锦今日当真不该这样鲁莽出现的。
    谢留嗓音突出地重复:义兄?
    他深邃的眼睛盯着她,就像要看尽胭脂心里去,说罢哼笑一声,语气顿变,让人感到十分有威慑力的道:哪门子义兄,我怎么毫无印象。
    经过之前的事,胭脂对谢留的话已经不大敢确定是真是假了。
    说不定没那么简单,兴许还在诈她。
    胭脂为了不惹怒他,当下与盛云锦扯开关系,自证清白,是真的,云咳,义兄是京都书院备受器重的学生,得知夫君你平安回来了,才来看看的。方才我们还在说中秋之后的事,等我们拜堂成亲那日,义兄还会前来观礼。
    她目光暗示盛云锦说句话,这种时刻千万不要得罪谢留。
    他可是随时都能抽刀出来的主,要不想血溅当场,最好将他安抚住。
    盛云锦谨慎地打量谢留,当真如胭脂所说,这人气态与以往都不同,一身煞气,不好惹的模样。
    薄情的桃花眼冷冷地看着他们,第一面就摸不到他的深浅厉害。
    有些危险了盛云锦瞥了眼畏惧谢留,极力想要与他摆脱干系的胭脂一眼,感到被人按头认错的憋闷。
    他道:不错,胭脂是我的义妹,还请谢千户你不要误会。
    胭脂附和地点头,义兄还要回书院呢,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出去吧。
    盛云锦感觉到了胭脂不想他继续留在这的急迫,他新奇地打量她与谢留一眼,最后忍着不悦强笑道:今日拜访过于唐突是我的不是,打扰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跨过门槛的那一瞬间,察觉到了一丝浓厚的杀气。
    然而直到胭脂送他到谢府门口,谢留居然都没阻止他们,只是默默目送他们的身影。
    此时盛云锦压力一轻,站在门外呼吸道一缕新鲜空气,才感觉到自己竟被谢留的气势震慑得出了一身冷汗。
    胭脂没多少耐心等盛云锦缓过来,她催促,快走吧,早些给我个准信。
    她现在庆幸的是,刚才没跟盛云锦在屋里做什么突兀之举,不然被谢留碰见,不久抓个正着吗。
    盛云锦转身要离开,胭脂又在后边不确定地叫他一声,你会来接我走的吧?
    这回,我真想过安稳日子了,你可不要让我久等。
    盛云锦讶异地回头。
    胭脂立在他身后,娇憨的面容上,那种天真烂漫都不见了,阴影打在她脸颊处,让她多了几分风韵女子的成熟之气。
    胭脂不等盛云锦回话,就先进去了。
    她一进来,就看到谢留站在前庭,这个方向正好对着前门,把外面的情况瞧得一清二楚。
    她到这时候了,还要装模作样地来到他跟前狡辩,我跟盛云锦当真什么事都没有,以前我们都是在一块玩的,你不记得啦?
    不记得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这么多年,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就好了。
    对不起他的事,是指跟刚才那人眉来眼去,还是指没来得及爬上那人的床?
    谢留在盛云锦那的印象焕然一新,他对盛云锦却不曾高看一眼。
    书院器重的学子?等他考取功名,那他还得用多少年才能爬到他现在的位置。
    只有眼前这个没有见识的女子还在认为区区一个书生就能比他出息能耐。
    谢留长久不发话,胭脂略有些不安。
    她试探地碰了他一下,是从先摸摸谢留的手开始,指腹擦过他的手背。
    见他没有反感,才小心翼翼地将整只手握住。
    你。
    我是来提醒你的。谢留没抽出来,感受着手背上紧贴的柔嫩触感,他居高临下道:很快就会选定拜堂的吉日,从现在起,会有人给你做喜服,喜欢什么样式的大可自己挑。
    谢留的脸突然凑近,扳着她的脸好笑地逼视道:你可不要给我临阵脱逃了。
    第18章
    她不是不愿意跟他拜堂成亲?
    那就让他看看,她那个姘头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先前他们二人说的话,谢留都已经听见了,他武功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来得悄无声息,是以胭脂跟盛云锦都没能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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