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心下一紧, 连忙垂头道是。
    每日领到城门前杀一部分, 杀了堆在那里,给里面的人看看。城门不开,里面的人迟早会饿死, 但秦玦没有时间等他们慢慢饿死,只想干脆利落地解决。
    将军性情憨直,不解地问道:若是城门开了, 里面的人受降呢?
    秦玦还未答话, 他身旁的谋士就已开口:祁人刚烈, 祁军宁死不降,想必百姓也是如此。他心想,反正都是俘虏,干脆处黥刑,世代为奴,总能安分。唯一需要警惕的便是,即使处以黥刑也不能防止这些人反抗,还是需要不停镇压,正是战时,兵力必定会有损耗。
    这个提议还未说出口,就见秦玦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便都杀了罢。他好似不费力就能想出最直接也是最残忍的解决办法,开城门也不让他们出来,出城便杀,五日后,告诉他们,送五百人出来便可换取粮食,次日同样。
    将军还没想清其中关窍,谋士已惊得一身冷汗。
    封城,势必导致城中缺粮,本就绝望的百姓在看到将士接连被屠杀后,一定会越发绝望,忽又听闻送人便能换取粮食,即使有清醒的人在,也不能阻止这些绝望到神智不清的暴民以人命换粮。一日两日还好,这样日日持续下去,不出十日,城中人就会想明白,为何要拿人换粮,直接吃人不好吗?
    拿谁换粮,吃谁作粮,都是会引起□□的争端,他们什么也不用做,只需看着城中人自相残杀便好。
    等到城中人被杀被吃,自相残杀到疯魔后,他们再进城屠城,便不会损失兵力了。
    谋士是无庸子的徒弟,并不太了解秦玦,如今听他这般残忍,倒是觉得自己跟对了人。不在乎名声,不在乎百姓,只在乎胜利,这种人是乱世之下最终胜者。
    他还未来得及夸赞,就听秦玦咳嗽了两声,恰好有人掀帘而入。
    殷恒领着医者进来,见他如此,忍不住叹道:你这是何苦?前些日子大雪驭马,弄得一身伤病,也不好好服药。他明里暗里打探了好几次,秦玦都不肯告诉自己他那日一言不发忽然离去是去了哪儿。
    他自是无权过问太多,但还是免不了在意。
    秦玦脸上闪过一丝僵硬,一言不发。
    殷恒唤医者上前替他号脉,见到将军,点点头,问道:祁军如何处置?
    将军把秦玦的法子说了一遍。
    若是以往,殷恒定要赞一句手段利落,足够震慑其他城池的百姓,但自从那日穆君桐揭掉了他的伪善面具后,他免不了开始有些顾虑。
    这是想要屠尽祁人吗?
    他自然是明白历史上有被俘百姓反抗一事,但祁人是祁国子民,也是天子子民,秦玦不是不想给他们留活路,是懒得留,他根本不在乎,也不想在乎。
    想到秦玦和穆君桐之前奇怪的紧绷气氛,殷恒顺便问了一嘴:对了,穆姑娘是还留在曲国吗?
    他话音落,帐外忽然刮起一阵雪风,掀起帐帘,送进来浓重寒气。
    殷恒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再转身时,见秦玦面色有些惨白,以为是他病气仍重,受了寒,正想问医者他的脉象如何,却见秦玦像突然想起来似的。
    不对。他恍然大悟一般,浑身警惕,不能屠城。她说了,屠城的话,要与我同归于尽。
    这么大咧咧地说出来这段话,帐内众人都惊了。
    将军最为愤怒:何人如此猖狂!待老夫去斩杀他!
    秦玦却收回手,挥退医者和帐内众人,只留下殷恒一人。
    殷恒面皮僵硬,一时觉得现在的秦玦极为陌生,看着太过于正常而显得有些疯魔。
    他招招手,让殷恒靠近来,低声道:她在我体内放了一件神器,只要她起心动念,我就会死。他的语气是如此新奇,像小孩儿见了玩具,一边说一边笑,所以我不能屠城,不能弃无辜百姓不顾,要不是她会生气的,会杀了我。
    他摊手,很无奈:我很怕死的,不能让她杀了我。
    殷恒被他的语气激得浑身发寒,指尖忍不住战栗,他偷偷背到身后,假做自然地问:她是在这附近看着你吗?
    秦玦却避而不答,一幅惶恐的模样:你们还想杀她,她身上有绝世利器,当初仅凭一人便将我从皇庙火海中救出来,怎么可能被轻易杀死呢?
    殷恒心沉沉地下坠,他直觉秦玦不对,但却不敢细问。
    殷恒不回答,秦玦便抬头看他。
    见到殷恒严峻的神色,表情顿了一下,随即似照镜子般,模仿着殷恒的表情,戴上严峻的神色,四处张望:你也很怕吧。她这是在看着我呢,我要是惹她生气了,嘣,我们都得被炸死。
    说完,他开始哈哈大笑,像听到了什么极为畅快的好事。
    殷恒神色震动,直直地望着他,艰难地开口:阿玦
    秦玦恍若未闻,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忽然冷下脸:把他们叫回来,我有事要吩咐。
    殷恒无奈,只能告退。
    一城接一城顺利地被拿下,平叛如有神助。
    只是诸侯皆闻秦家人是彻底疯了,随心所欲地屠戮,却又学着明君做派,要放过城池中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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