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石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也是感慨,总算苦尽甘来。
    那时候宫中需要跟司牧同龄或者稍微大个一两岁的男孩进宫作伴伺候,宫里有宫侍往下筛选优秀好看的男童,到了两人老家后,在赭石跟胭脂间选中了胭脂。
    后来胭脂进宫后老是偷偷哭,被司牧发现了。
    他小小一个,蹲在胭脂面前,抬起粉嫩白皙的手给胭脂擦眼泪,奶声奶气地说,别哭,你有委屈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如此,赭石才被从青楼里捞出来,随后进入皇宫。
    只是哥俩极少在人前相处,所以几乎没人知道他俩的关系。
    再后来,赭石被分去伺候皇上司芸,胭脂留下伺候长皇子司牧。
    接到在司芸茶水里下毒的指令,都是两三年前了。今日事情说开,司牧把赭石接出宫,随后送他回老家。
    司牧笑盈盈说,先在谭府后院住几日,然后等春闱结束,你跟考生们一起回乡。
    赭石朝司牧行了一个大礼,谢殿下。
    赭石在宫中待了太久,也见了太多世面,厌倦了繁华,只想回老家开个茶馆铺子卖茶。
    他存了不少银两,现在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老家,让那群亲戚肠子悔青,狠狠打她们的脸!
    小时候没一个人愿意养他跟胭脂,都觉得两人是男子是累赘,这才三两银子将两个四岁的孩子卖进青楼,心思何其恶毒。
    我到时候派人送你回去,等你一切办妥,再让对方回京。司牧已经安排好了房间,今天让胭脂跟赭石一起住,哥俩好好说话。
    胭脂跟赭石一同朝司牧跟谭柚行礼,谢主子,谢驸马。
    事情办妥,司牧牵着谭柚的手朝墨院走。
    阿柚,春闱明日开考。
    谭柚侧眸看他,轻声应,嗯。
    她今天亲眼送苏白苏吴四人进的考场,自然知道明日开考。
    司牧笑,笑得狡黠又俏皮,悄悄靠过来,单手遮嘴,我知道卷子内容,要吗?
    谭柚,
    他这副表情跟语气,实在不像是卖卷子,像是卖别的。
    司牧手指轻扯谭柚腰侧的带子,软软地说,贿赂我,我便偷偷告诉你。
    谭柚眼里染上笑意,她双手背在身后,目视前方,臣不做这种提前看卷的事情。
    那你看看我呗,司牧抱着谭柚的手臂哼唧,像只翻开肚皮想让谭柚摸的猫猫,不摸还不行的那种,我好像吃胖了。
    就一天没摸,能胖到哪里去。
    谭柚偏头看司牧,你贿赂贿赂我,我便抱你进去。
    司牧眼睛一亮,瞬间伸手揽着谭柚的脖子吻她脸颊跟嘴角。
    馋猫。谭柚轻笑。
    她将司牧打横抱起来,抬脚往墨院里走。
    第76章
    凭你是我夫郎。
    春闱这几日, 司牧基本夜夜住在谭府,有时候甚至会回来的早一些。
    如今新税正在京中试点推行,适应性只能说是一般。毕竟损害了富商跟部分朝臣的利益, 想要顺顺利利进行基本不可能。
    户部尚书马大人, 最近都快变成驴大人了,因为她每家每户的推广新税, 争取让富商跟商户及早接受。
    这时候,司牧这个长皇子本该极其忙碌, 既要往下施压推行新税又要应付司芸那边的朝臣。
    可司牧却反常的轻松起来。
    他不仅轻松, 他还会隔三差五的过去找老太太闲聊。
    晚上房门大开, 谭柚坐在桌边对着桌上的烛台看书,余光瞥见司牧抬脚进门, 头都没抬, 温声问他,去找祖母了?
    司牧唔了一声,祖母好像染了风寒, 近日总是咳嗽。
    反正对外都这么说。
    今天白天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过来探望老太傅, 生怕她身体不适有个三长两短。
    现在朝中是这般形式, 朝臣们都指望着谭老太傅出来当个主心骨定心丸呢,她要是这时候病倒,朝臣的心都凉了,定要六神无主。
    对于绝大部分朝臣来说, 老太傅在她们心中的地位堪比撑着大司的顶梁柱。好像只要有她在,大司就不会乱。
    甚至, 朝臣们可以不在乎司芸病重与否, 但老太傅生病却绝对不行。
    好在老人家只是最近喝了风, 偶尔咳两声没什么大碍。非但没有大碍, 甚至半点都没影响到她的食欲。
    司牧抬脚要进来,就听见谭柚问,祖母是不是又在吃酱猪肘?
    司牧脚步微顿,眼睫眨巴地飞快,心虚的帮忙打掩护,没有啊。
    他笑得天真无害,你都不让吃了,祖母肯定没吃。
    谭柚撩起眼皮看司牧,声音不疾不徐,是吗?
    司牧白净乖巧的小脸真诚无比,甚至举起右手竖起三根手指起誓,是的,至少没吃酱猪肘子,我作证。
    谭柚站起来朝司牧走过来,最后停在司牧面前,她手中握着书卷,两手顺势往身后一搭,微微倾身低头凑近司牧,浓密纤长的眼睫垂下来,轻嗅他嘴角跟肩上衣服味道。
    司牧被谭柚堵在门内,她兜身笼罩下来,司牧鼻尖所嗅到的全是她身上洗漱后的湿润清新的水汽,潮湿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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