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视线落在安从凤身上,可能跟她有关。
    朝中倒是有不少大臣都看好安从凤,说她一表人才,待人温和儒雅,举止有礼甚是不错。
    司牧微微沉吟,让人去趟养心殿,问问皇姐,这次的一甲前三,是我俩一起定,还是交给翰林院大学士决定。
    胭脂颔首,是。
    说完正事,他转身回去,路上又问,你说那花魁好看吗?跟柳盛锦比呢,他是会歌舞还是会弹曲啊?
    胭脂,
    胭脂微顿,柔声道:主子,您怎么能拿自己跟一个花魁比。
    司牧点头,就是就是,我怎么能跟他比他擅长的呢!
    他表示,应该比削桃,我桃子其实削的可好了,定能赢。
    胭脂语塞,这不还是在比吗。
    晚上,司牧回府的时候,硃砂冲谭柚使眼色。
    谭柚微愣,有些茫然不解。
    直到进了屋子,司牧开始软唧唧哼,阿柚,你说这枕头是现在的好,还是你以前的好?
    他坐在床边,也不洗漱换衣服,而是抱着谭柚的红色枕头,昂脸看她。
    长皇子岂是个小气的人,他怎么会跟一个花魁吃醋?
    他会。
    司牧觉得自己像个扭捏的小夫郎,不够大气。
    可他心眼就这么小,醋劲又大,占有欲又强。
    来的路上,硃砂已经说了谭柚以前跟苏白苏三人去花楼只喝酒,当时他还以为驸马不行,但解释归解释,司牧还是在想谭柚去花楼是不是因为里面有喜欢的人。
    她不敢乱来是怕触动老太傅的底线,但不代表她没有中意的人。
    谭柚拉过圆凳,坐在司牧身边,温声问,怎么了?
    司牧抱着枕头,眼睛盯着谭柚看,坦白说,阿柚,你现在跟以前相比,好像变了很多。
    你我成亲之前,我曾让硃砂调查过你,只是那时我想靠自己认识你,而不是凭借一张调查回来的纸。但今日硃砂说,你以前跟现在比,沉稳平和许多。
    硃砂想的是,老太傅教导有方,也有可能是定亲后成长了。
    可司牧经历过两世,心里甚是狐疑。
    他问这话的时候,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好像有些忐忑,又抱有一丝期待。
    也许,她跟他相同呢。
    也许,他不是个孤独的异类。
    谭柚回视司牧,嗯,是变了很多。
    她声音不疾不徐,缓声道:像是在异世游历一圈的灵魂重新回到本来的身体里,这才跟之前不同。
    多久之前的事情?司牧歪头好奇。
    谭柚道:去年宫宴之前。
    司牧抱着枕头,那应该跟他不同。司牧竟有些庆幸,异世应该很好吧,所以阿柚才这般温和板正。还好跟他不同,不用跟他一样亲眼目睹国破家亡。
    谭柚手放在腿面上,安静地看着司牧,等他问别的。谭柚对于这事很是坦诚,没有半分隐瞒,但她担心司牧会害怕。
    谁知司牧慢慢伸出左手,搭在她左手上,两枚一大一小的金戒指碰在一起,在烛光下泛着漂亮的光泽。
    司牧软声问,那这是你那边娶夫郎的习俗吗?
    谭柚这才反手握住他的手,心里柔软起来,嗯。
    司牧手指轻挠谭柚手腕,声音有些飘,尽量以一种我没吃醋的语气问,那你,送过别人吗?
    没有,沉迷学术,无心其他。
    谭柚要学的东西很多,这些事情挤占了她的时间跟情感,以至于还未等她相亲,便到了这里。
    司牧眼睛慢慢弯起来。
    好巧,他也没有。
    司牧把枕头放下,自己坐在谭柚怀里,双手搂着她的脖子,小声说,我也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司牧偏头吻谭柚唇瓣,唇齿之间听见他的声音,现在跟你一样,没有了。
    他跟谭柚一样,又不一样,但都是特殊的人。
    司牧觉得,也许是大司祖宗保佑吧,让他这辈子注定走在黑暗路上的人,遇见了带着光的谭柚。
    谭柚抱着司牧,往净室走。
    好像是连最后一层不能说出口的秘密都说开了,两人间没有半分遮挡跟隐私。
    浴桶中,司牧攀着谭柚的肩膀,细细感受她紧紧包裹自己时的每一份温度跟热意,能明显从里面感受到谭柚炙热的爱意。
    门外,硃砂坐在台阶上,竖起耳朵听。
    起初没动静的时候,他还以为主子生气闹别扭呢,等到后面有其他声响传来,硃砂才红着脸抬手挠鼻子。
    硃砂还是纳闷,他当初怎么会觉得驸马不行呢?
    这要不是两人找沈御医有意避孕,主子这时候估计都怀上了。
    一夜过去,翌日清晨谭柚唤司牧起床。
    今日休息。司牧抱着枕头,在床上耍赖。
    我知道,但是胭脂过来了,应该是有事,谭柚将床帐落下,温声说,你躺着,我让他进来说给你听。
    谭柚穿戴整齐打开门,胭脂朝她福礼进来。
    看见司牧没起,胭脂没有半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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