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庶族,萧绪桓对冯家人十分友善,可再怎么友善帮扶,也不及成了自家女婿来得便(bian)宜。
    冯怜君年纪小,见过这样年轻有为位高权重的郎君,自然也上了心,可再怎么跟萧楚华搞好关系,萧氏姐弟都没有半分结亲的意图。
    倒是自己几次莽莽撞撞凑上去,都被礼貌拒绝。
    她如今已经十六岁了,再拖下去,阿爹就要另寻亲事给她了。
    春草好奇地趴在车窗后的帘子边外面的声音,皱眉小声道,娘子,外面送郡主回来的是个年轻的小娘子
    后半句话她没说,崔茵自己已经听到了。
    那个冯小娘子,言语间似乎与他们姐弟很是相熟。
    她鬼使神差地轻轻掀开车帘的一角,看向外面。
    那个陌生的年轻女郎正挽着萧楚华的手臂,笑着跟萧绪桓在说话。而萧绪桓,也少见的温声问候,唇边浮着淡淡的笑意。
    从交谈中,她大概能听出来,这位冯小娘子的父亲与萧绪桓相熟。
    直觉也告诉她这个小娘子与他的关系不一般。
    娘子
    春草摇了摇她的衣袖。
    崔茵放下了帘子,轻轻垂下了眼睫。
    作者有话说:
    醋醋ing
    第28章
    萧绪桓本以为那天在杏林同她认错,崔茵已经不同他赌气了,可接下来几日,还是没能见到她的身影。
    听竹堂。
    自那日从别庄回来之后,淅淅沥沥下了几天的小雨,春草觉得娘子肉眼可见的消沉了下去。
    想起那日傍晚遇到的冯小娘子,春草猜测,娘子嘴上说着没什么,心里还是介意的。
    这个念头冒出来,春草自己也吓了一跳。
    当初娘子决定在大司马身边留下来,是为了躲开摄政王,她不知道崔茵梦里都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能让她狠下心来舍弃矜持,主动讨好一个男人。
    但是大司马年轻英俊,对娘子十分尊重和厚待,春草渐渐差点忘记了她们的处境。
    今日雨停了,水榭里的侍女正在更换垂在四面的纱帘,挂上更为遮荫竹帘,脚步声轻轻踏过长廊,偶尔听到几声鸟鸣。
    春草叫醒午睡的崔茵,娘子,您是不是不开心?
    崔茵懒懒地倚在软枕上,她的确不开心,那天见到了那个陌生的年轻女郎,令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萧绪桓已经二十四岁了,至今还没有娶妻,但并不意味着他会一直不娶妻。
    她如今有耐心慢慢接近他,达成自己的目的,全都是建立在府中没有女主人的基础之上,各取所需,他们是平等的。一旦萧绪桓娶妻成亲,自己岂不是会成为原本最不齿成为的妾室或者外室。
    春草悄悄凑到她耳边,有件事忘记告诉娘子了,那天在别庄,奴婢本想进去寻娘子,郡主故意支开了我们
    崔茵哦了一声,她当然能想到那日萧楚华奇怪的举动,也明白她是故意离开单独留他二人在杏林。
    但那又怎样,也不妨碍郡主和冯小娘子交好,重要的是萧绪桓的打算和态度。
    她分明能感受到,萧绪桓是喜欢她的,只是喜欢这种情绪太过单薄,飘忽不定。她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娘子,知道一个男人如果有心爱慕一个女子,一定会想办法得到她。
    何况自己都送上门了,萧绪桓还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烦躁,心乱。
    崔茵望见那架凤首箜篌,定了定了心神,叫人来将它搬去水榭。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男人都不会珍惜,先前李承璟就是笃定了自己插翅难逃,只能依附于他,才如此糟践自己。
    犯过一次的错误,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最立竿见影的办法,还是欲擒故纵。
    *
    萧绪桓从府外回来,径直踏上了去听竹堂的路。还没有走到,便听到湖水传音,崔茵在弹箜篌。
    四角的竹帘高高卷起,美人面对着湖水席地而坐,十指纷飞,倾泄出碎玉琳琅般的琴音。
    见他走近,水榭边侍奉煮茶的侍女默默退了下去。
    一曲毕,崔茵早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却故意没有回头。
    下一秒,身侧的石桌上有金属碰撞的声音,一柄长剑被搁在了上面。
    崔茵垂首看去,那柄长剑的剑鞘上没有镶嵌任何珠宝装饰,普普通通一把,与从前她见过的李承璟那些佩剑完全不同。
    夫人弹的是什么曲子?
    崔茵今日穿着寻常样式的春衫,颜色也不显眼,萧绪桓发现,她也没有戴那只兰花簪子。
    妾随手弹的,没有曲谱。
    萧绪桓坐在她身侧,放剑的那只手始终不曾拿开,从身后看去,像是将她圈在怀里。
    淡淡的馨香弥漫在鼻息之间,他有些好奇,这袅袅的兰香究竟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是浓密柔软的发间,还是柔腻雪白的脖颈,还是更深处的山谷之中。
    夫人今日的琴声,听起来很是哀婉凄凉,萧某可不可以问一句,夫人在忧惧什么?
    崔茵仍旧看向他手下的那柄长剑。
    萧绪桓皱眉,把剑拿起来,放到她怀里,夫人怕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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