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笑话?裴砚这会儿想开了,不再脸红,一脸坦荡。
    楚沁又道:我刚才劝了劝花痕,她心情好了些。我想着,要不趁热打铁,晚上一起用个膳,热闹热闹,让她更自在些?
    裴砚眉心轻跳:那你们用。
    楚沁一怔:你怎么了?
    没怎么。裴砚一哂,悠然坐在书案前直视着她,她有霍栖,我有你。霍栖若在,咱们一起用膳也就算了。裴砚不在,我跟她一起用膳?算了吧。她可是个花魁,你就不怕我见色忘义?
    楚沁翻了个白眼:我不怕。你敢见色忘义,我让我爹爹揍你!
    裴砚嗤笑,还是摇头:你们吃吧,我自己用。
    好吧。楚沁不再强求,那我叫上安姨娘。
    裴砚嗯了声,楚沁就张罗着让膳房备膳去了。
    其实若按她自己的心思,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肯定愿意来个涮锅或者烤肉什么的,要不弄个烤全羊也很好,自己上手撕肉多痛快啊?
    可考虑到自己跟花痕还不太熟,她又觉得这事还是算了。若真上那些东西,只怕最后的结果就是安姨娘和花痕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吃。
    楚沁于是便吩咐小章备了个正常的席面,就是凉菜热菜汤羹点心一应俱全、还要有几个看起来特别热闹的硬菜的那种。
    这种席面,很容易让人觉得好看却没吃头。
    除非厨子水准过硬。
    小章就是那个水准过硬的厨子。
    宴席设在花痕院中,花痕一连三天没怎么吃东西,见楚沁突然安排席面,她也明白楚沁是想哄她好好吃饭。她不想扫楚沁的兴,上菜时就在心下有意说服自己桌上的菜有多好吃,以便让自己显得胃口好些。
    等菜上齐,楚沁先动了筷子,安姨娘与花痕便也各自执箸。花痕先夹了近前的一道凉菜尝了口,瞧着只是普普通通的藕片,结果一片下去,就惹得她真有点饿了。
    一则是这藕片够嫩,够脆爽,咬在齿间几乎全然吃不出梗牙的纹理,舒心可口就让人食指大动;二则是这菜调味用的是白米醋、白糖,兼以一点点先姜芽挤出的姜汁,不能太多,有点姜香就行。
    如此吃的时候看不出里头又姜,一口进去先是酸甜溢开,而后再是一点点姜香。最后随着咀嚼,嫩藕本身清甜盖过先前的滋味在齿间蔓延,藕香沁人心脾。
    连续三天没好好吃东西,任谁开了胃都要食指大动,花痕吃完这一片就不由自主地又伸了筷子,再夹了一片来。
    等她吃到第三片,楚沁看得笑了,拿起瓷匙给她舀了勺别的菜送来:别只盯着一个吃。家里的厨子还不错,你都尝尝看。
    跟着又关照安姨娘:这冷吃兔是你一贯喜欢的,你多吃。
    安姨娘乖乖地嗯了声,就去夹了一小块兔丁来。冷吃兔也是个极开胃的菜,酸、辣、咸、香兼具的酱汁均匀地包裹在兔肉上,将兔肉镀上一层膳桌上最易令人食指大动的焦棕色,可谓色香味俱全。
    就这样,楚沁一边吃一边关照大家。安姨娘其实不必她费什么心,就着自己喜欢的菜,一小碗米饭很快就下去了,后来还又添了小半碗;花痕的胃口依旧不算太好,但到最后也将近吃了一碗饭,更重要的是桌上的菜她多多少少都吃了些,还有两道她明显喜欢。
    至于楚沁自己不好意思,她还是吃得最痛快的那个。像四喜丸子这种硬菜,拳头大的丸子安姨娘和花痕俩人才分了一个还没吃完,她自己不知不觉就吃了一个,碾碎的肉糜浇些汤汁一起拌饭真的很香。
    相较之下,独自留在正院用膳的裴砚就显得凄惨了些。他晚上只吃了一碗素面,因为晚膳前他打算趁楚沁不在再去见见岳父岳母,结果又被拒之门外,弄得他一下子没了胃口。
    他本以为自己能不拿这些当回事,想着长辈生气那就生气嘛,不料他们大门一关索性不见他竟这样让他难受。
    他再想想郭大娘子前阵子无微不至的关照和每天晚上他回家都能喝到的汤,就更难受了。
    是以楚沁开开心心回到正院时,就见裴砚没精打采地仰面在拔步床上躺着,双目空洞无神。
    ?她立在几步外不明就里地望了望他才继续走过去,坐到床边推一推他,怎么啦?
    没事裴砚低语呢喃,下一瞬却忽然翻身,双臂搂在楚沁腰间。
    楚沁听到他发出一声呜咽,绷不住地笑了:让我猜猜可是太子殿下交待的差事太难,让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裴砚的脸扎在她腰际,摇头。
    她想想,又道:那难不成是我们三个今天一起小聚,留你独守空房,你难过啦?
    裴砚还是摇头。
    那今天还有什么事儿?
    楚沁皱着眉想不出了。忽有一瞬浑身栗然,又心惊肉跳地问裴砚:不会是霍栖没了吧?!
    没有。裴砚低语,接着深吸了口气,躺回枕头上,怔怔地看她,沁沁,你跟爹娘说说,让他们若真生气,就揍我一顿吧,行不行?鞭子板子我都认,别不理我。
    他说头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多少还有点说笑,可说到后面越来越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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