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陵看着沉默不语的霍刀, 一时间什么都明白了。
    酒楼下,李琬琰坐在马背上,看着身旁神情不悦的萧愈:要上去吗?
    萧愈闻言, 没有看李琬琰, 只是抬手拽了拽缰绳:不必理会。他说着就向前牵马,打算带着李琬琰离开。
    李琬琰看出萧愈回避的态度, 她回头朝楼上瞧了一眼, 见众人还站在窗畔看着她们, 她又转回头去看萧愈:阿愈,刚刚唤你的那人瞧着眼生。
    是我的副将,刚刚从北境调来,后面南下征讨安明栾, 他也会去。
    既然如此, 不如我们上楼见见?日后去了南境, 说不定要一同共事, 何况他们还是你视若亲眷的下属, 你这样不理他们, 只怕不好。
    李琬琰话落, 萧愈停下脚步, 他抬头看她,像是在仔细观察她的反应:你愿意去?
    迟早都要见面,李琬琰不觉有什么,点了点头。
    萧愈调转马头,回到酒楼门前,他抬手将李琬琰从马背上抱下来,随后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推门进雅间,众人走上前见礼,随后便陷入沉默,尤其是吴少陵,耷拉着脑袋站在最后,与先前在窗前招手时判若两人。
    萧愈瞧着吴少陵的态度,便知是有人告诉了他李琬琰的身份。
    他收回目光,引着李琬琰走到雅间里面,两人并肩坐在主位上,左侧是军师和吴少陵,右侧是贺兰辰贺兰月,霍刀坐在萧愈对面。
    李琬琰手里还拿着萧愈给她买的糖人,环顾一周,看着手边的小几上立着一个花瓶,便抬手将糖人插到上面。
    她转回头,正对上众人一起投来的视线。
    贺兰月先看了看那糖人,瞪了李琬琰一眼,接着撇过头去。
    吴少陵神色复杂,表露出的敌对之意稍较贺兰月收敛些。
    早听闻京都的花朝会繁华热闹,今日一见,确是大饱眼福。贺兰辰私下训斥过贺兰月后,抬头望向李琬琰,笑着开口打圆场。
    李琬琰并未将贺兰月的敌意放在心上,闻言看向贺兰辰:贺兰公子是第一次来京吗?
    是准备进京备考。贺兰辰见李琬琰与自己搭话,不由耳朵一红,语气十分谦逊的回答。
    李琬琰闻言挑了挑眉,心里算了算时间:若要科考,就是明年这个时候,倒是不急,且有时间好好准备。
    贺兰辰正要回答,被一旁的贺兰月率先插话:哥,你告诉她做什么?她若公报私仇,岂非等你考上了,再将你从榜上刷下来。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贺兰辰霎时急了。
    霍刀和军师白天淳闻言都是一愣,连吴少陵也出乎意料的看了贺兰月一眼。
    萧愈下意识皱眉,连忙转头去看身旁李琬琰的反应。
    李琬琰与贺兰月对视,看着她挑衅的神情,微微一笑:贺兰姑娘说笑了,历来科举都是主考官们匿名选录,不到放榜前一刻,无人知晓成绩。她说完一顿,接着微微侧头,故作疑惑的反问:何况本宫与贺兰公子无冤无仇,何来公报私仇一言?
    贺兰辰满脸惭愧,连连向李琬琰道歉:殿下,小妹不懂事,口无遮拦,请您千万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他说完推了贺兰月一把:还不向长公主殿下赔罪。
    贺兰月闻言,脑袋一偏,冷哼一声。
    李琬琰自然也知道,贺兰月敢对她如此不敬,是仗着萧愈的势力。
    大家都知道,萧愈领兵入京,拜摄政王位,权势煊赫,她这个手握几万人马的长公主在萧愈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贺兰月自然也十分清楚这一点,因为有萧愈护着,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自然,李琬琰也无心与贺兰月争个长短,一来如贺兰辰所言,她不过是个涉世未深,被家里人娇惯坏了的孩子,二来贺兰家于萧愈来说是救命恩人,她这个仇人家的女儿,在萧愈面前天然的便理亏。
    无妨。贺兰公子只需专心备考,若能中榜,日后步入朝堂,也是王爷与陛下的左膀右臂。
    贺兰辰闻言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一旁萧愈对他说:本王有正事要商议,你带着你妹妹先回府。
    萧愈话落,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贺兰月不敢相信萧愈竟开口赶她走,霎时委屈的眼睛一红。
    吴少陵率先反应过来:阿愈,若有什么正事,我们回去谈也是一样,何必撵月姑娘走呢,她心心念念的游街花车还没开始。
    萧愈闻言不语,只冷眼瞧向吴少陵。
    吴少陵本还想说什么,可对上萧愈的视线,下意识就闭上了嘴。
    贺兰辰连忙站起来,对着萧愈和李琬琰一礼:不打扰王爷和殿下正事,在下这就告退。他说罢,不等贺兰月哭闹,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连拖带抱将她带出了雅间。
    贺兰月呜呜的哭闹声渐远,留下的是雅间内一片沉静。
    霍刀与军师对视一眼,不敢轻易开口,贺兰月确有失礼之处,但他们都没料到萧愈竟会如此生气。
    吴少陵不解萧愈此举,他心里闷气,默默半晌,他看了眼李琬琰,随后转头问萧愈:王爷有什么正事是现在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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