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清楚身下压着的是牧风眠之后,两人已经压倒了一片花丛,黄绿的花瓣摇曳着掉下来,落在牧风眠的身上,映衬着他俊俏的面和吃惊的眼神。
    宴星稚也愣了一下,浑身的戒备霎时间褪去,咦了一声,怎么是你?
    她的爪子在瞬息间就收了起来,软软地搭在牧风眠的脖子边。
    牧风眠觉得脖子有些痒痒的,手肘支着力从地上坐起,宴星稚就从他的腰间滑到了腿上,两人的姿势相当暧昧。
    她却恍若未觉,只满目惊奇,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说有组队的人了?
    说完又朝四处张望,似乎在找那个人。
    牧风眠的心思却全然不在她的话上。
    他鼻子里全是宴星稚的气息,明明没什么特殊,却让他觉得甜腻的很,腿上背坐住的地方也十分滚烫,与她柔软的肌肤相贴,灼热的温度相互传递。
    他看着宴星稚雪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和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腔,还有放在他脖子边那软软的手指头。
    牧风眠心中猛地悸动,一股莫名的情绪往上翻涌,喉咙都有些干涩了。
    牧风眠的脖子好像火烧云一样,浮上绯色,神色却还算镇定,看了看宴星稚稍微平稳了呼吸,才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一边站起来,低头掸着身上落的小花。
    声音平静,却好似又带着隐忍,就是你呀。
    宴星稚没察觉他的异常,喜色染上眉梢:你要跟我一组?那你怎么不说呢?
    你也没有问啊。牧风眠将衣袍整理平整,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他轻咳一声道:咱们还是先找情妖吧,尽早破了虚境出去,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她眯着眼睛笑了,高兴地应了一声,与牧风眠并肩而行。
    只是这情妖藏得实在厉害,两人在这无尽的绿林之中和悬崖瀑布边走了大半天,也没能找到情妖的踪迹。
    宴星稚耐心告罄,一把一把地揪着花,会不会这个虚境里根本就没有妖怪!所以我们才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
    牧风眠心不在焉,随口应道:不可能,师长不会那此事逗趣,情妖力量很弱,只能靠情丝取人性命,所以平日里藏得很严实,不会轻易被找出来。
    宴星稚本来不想动用她捏造梦境的能力,但她还惦记着牧风眠说要带她去别的地方玩的事,加之走了大半天都没找到,她便不耐烦了,闭上眼睛开始幻想情妖自己滚出来,死在她面前,让她拿了东西破虚境出去交差。
    但宴星稚从未见过情妖,不知道那妖物究竟是什么模样,在脑中连个雏形都勾勒不出来,更别说让它自己滚出来了。
    于是梦境的主宰者,对眼下这情况也没有丝毫办法了。
    她气恼地又开始摧残面前的花,气道:这蠢东西藏着躲着,我们要找到什么时候?!
    牧风眠就这样看着她。
    从后面看去,她长发披在肩上,随着动作隐隐约约晃出小巧的耳朵,将花朵摧残了一地之后,她侧过半个身,似乎气得厉害,白嫩的脸颊有些鼓鼓的,眉头紧皱,漂亮的眼睛压得有些凶巴巴,面颊上带着薄红。
    有些带着欲望的念头,一旦打开,就如断了闸门的洪流,奔腾汹涌翻滚不停。
    牧风眠的视线落在她泛着红色润泽的唇上,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宴星稚转头看他。
    小家伙的情绪倒还分得明明白白,前一刻又气又恼,眼神凶蛮,看向牧风眠的时候,眼眸变得明亮和充满求知,是什么?你快说。
    牧风眠就说,情妖嘛,以情为食,若是我们能用这个引它们上钩,只要它们现身,自然就能抓到。
    对,你说的不错。宴星稚赞同了他的说法,随后又疑惑道:可是,我们怎么能用情当诱饵,这又不是什么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动情就可以。
    动情?
    宴星稚的大大的眼睛里全是迷茫,显然不理解牧风眠的话。
    她不懂什么叫情,所以司命神女才将她手中的神器命名为问情。
    但牧风眠懂啊。
    他往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低下头看着宴星稚,你想抓情妖吗?
    当然。宴星稚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便听我指挥。牧风眠的喉咙轻动,声音暗下来。他从前只觉得宴星稚喜怒无常,十分凶戾,浑身都是刺,如今却发现她呆呆软软,笨蛋,好骗。
    于是低着声音哄骗道:只要你点头,然后配合,我们就能抓到。
    果然,宴星稚立马上当,点头如捣蒜。
    牧风眠没忍住,蓝眼眸里盛满笑意。
    他拿出一枚小果子,刚放在口中含着,就见宴星稚微微张唇,像是向他索要。
    她以为抓情妖,要吃这东西。
    牧风眠唇角轻弯,弯腰俯下头,缓缓朝宴星稚凑去。
    眼看着牧风眠的脸越来越近,他的呼吸慢慢触过来,宴星稚从耳根涌起一阵热意,往脸上烧,她下意识想往后退,但又想起牧风眠说要抓妖就要配合他,便也只好强忍着心中那些让她感到陌生的情绪,一下子闭上眼睛,微微偏头,面上生出了几分不着痕迹的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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