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烬。莫医生看了看司烬身上的伤,皱眉想说些什么,见桑棉下车,大吃一惊,司烬的车上还能有小姑娘?
    一行人进了客厅,莫医生给司烬处理伤口,盛时去点外卖,管家去收拾客房,别墅内灯火通明,众人大半夜的忙前忙后。
    桑棉只能站在客厅里,看着斯文儒雅的莫医生剪掉司烬的赛车服,给他处理伤口,赛车服被剪得稀碎,隐约露出年轻男子身上结实流畅的线条,她脸颊微热,别开眼,看到了他血肉模糊的后背。
    伤口消毒处理的很好,创口贴很可爱。莫医生笑眯眯地看着他脸上贴着的卡通创口贴,摸了摸他身上的肋骨,骨头没断,伤势看着吓人,但是司烬是打架的老手,都避开了要害,年轻人休养几天又生龙活虎了。
    只是这小姑娘是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司烬身边跟着女孩子。这创口贴也是她贴的吧。
    莫医生朝着桑棉一笑。
    司烬长眸微冷,冷冷说道:莫医生,伤口处理好就回吧。
    莫医生失笑,小狼崽子倒是护食。
    明天去医院拍个片子,盛时,你陪他一起,我早晚来给你换药。莫医生给伤口缝了几针,包扎完也不久留,直接就离开了司家。
    会感染吗?桑棉低声问盛时。
    应该不会吧,莫医生是军医,是鹿爷爷的主治医师,司哥这点伤对他而言就是小儿科。司哥受伤都是找莫医生,一般人信不过。
    桑棉点头,没再说什么,随着管家去客房休息。
    客房在二楼,朝南的房间,屋内陈设中式复古,有种岁月沉淀感,窗户正对着别墅区郁郁葱葱的名贵树木,地灯发出晕黄的光,她拉上窗帘,洗掉手上干涸的血迹,躺在大床的角落里,将小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想到了千里之外的小镇。
    每到冬日,只要有太阳,姥姥就会将她的被子抱出去晒,那时她下晚自习回来,梦里闻到的都是棉花的味道。
    我们家小阿棉长大后一定会人见人爱的,谁能不爱棉花呢,又温暖又可爱。睡梦里,姥姥摸着她的脑袋,笑出一脸皱纹。
    但是姥姥不知道,司家的被子都是鹅绒被,又轻又软,热的人出汗,并非人人都爱质朴的棉花,她也只能努力做心中的那朵雪白小棉花,风雨不侵,初心如故。
    夜色沉下来。管家走到客厅内,低声说道:少爷,桑小姐和盛少爷都睡下了,您也去休息吧。
    司烬点头,长眸幽深:把所有的灯都打开。
    管家愣了一下,照办,顿时别墅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桑棉夜里被门外走廊里明晃晃的光线刺醒,一度以为天亮了,一看手机才四点多,不过因为门外的光线,后面莫名睡得十分安稳。
    *
    一大清早五点多,管家林叔就被司烬的电话吵醒。
    林叔,今明两天你跟春姨放假,把冰箱的新鲜食材补齐,六点钟之前出门。
    年轻男子的声线低沉沙哑,像是一夜没睡好一样,带着命令式的口吻。
    管家愣了一下:是,少爷。
    他飞快起来,喊醒厨娘,吩咐她赶紧出门,少爷有起床气,要是超过了时间就坏事了。
    不过这两天他们都不在,少爷衣食住行怎么办?这还在养伤呢。也不知道昨天打伤的是哪家的熊孩子,可别闹上门来。
    管家也不敢问,给桑棉留了话,然后就出门了。
    司烬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林叔出门,冬日的清晨,外面的地灯还亮着,东方只亮了一点点曙光,他摸了摸烟盒,想抽烟,突然想到桑棉在。
    她很讨厌烟味,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时,眉尖会下意识地皱起,明明是乡野随处可见的蒲公英
    司烬将烟盒丢开,因动作太大,扯到伤口,倒吸一口凉气。有些疼,只是又不那么疼,又有些甜,又有些醉,他大约是疼的出现幻觉了。
    他低低一笑,原本一潭死水的生活里被丢进了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让他对以后的日子突然有了一丝期待。
    他给莫医生发了微信,告诉他今天不用来换药,然后下楼。
    *
    别墅区没有车水马龙,人声熙攘,桑棉这一觉睡得极沉,还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她一个人在黑暗的山道奔跑,后面是看不清的浓雾,然后男人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懒散低沉地开口:抓住你了。
    那人身材颀长峻拔,面容从浓雾中一点点地凸显出来,眉眼俊美,眼角的泪痣灼灼生姿,他攫住她的腰肢,俯下身来,温热的气息侵袭而来。
    然后她就醒了,醒来脸颊发烫,口干舌燥,被子被踢到了地上,桑棉摸了摸额头的汗,觉得是暖气开的太足的缘故。
    南方没有供暖,也没有土炕,每到冬天都是最难熬的时候,姥姥便在屋里烧着炭盆,祖孙俩挤在一个被窝里,睡的香甜。
    姥姥总说她是她的小火炉。
    等考完试就回家。桑棉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险些惊得跳起来,八点?
    她飞快起床洗漱,打开门就见盛时靠在走廊的墙上打瞌睡,险些绊倒她。
    桑棉,你醒了,好耶,终于可以吃饭了,我都要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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