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棉找服务员要了一个馒头,在雪地里喂了一会儿鸽子,等到肩头落满积雪,这才回到廊下,正要拍掉肩头和头发上的落雪,视线陡然一凝,动作僵在了原地。
    司烬站在廊下的木质藤灯下,姿势优雅娴熟地抽着烟,褐色的长大衣、军靴,晕黄的灯光打在他俊美的侧脸上,透出几分淡漠疏离。
    桑棉唇角的笑容消失,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司烬掐了手中的烟头,丢进廊下的垃圾桶,走过来,修长的指腹拂过她睫毛上的落雪,冷嗤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过的挺好?
    男人指腹无情地拨弄着她的睫毛,冷冽的气息带着烟草味侵袭而来,桑棉浑身僵硬,后退一步,低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司烬眯眼,攫住她的手腕,冷淡说道:怎么,打扰了你钓金龟婿?前有闵潮生,后有林木深、江衍,你这些年看人的眼光着实不太好,江家看着风光,其实早就日薄西山,与其找江衍,不如找我。
    毕竟我们之间可以直接省略演戏的部分,直奔主题,不是吗?
    司烬眼眸幽深,看着她在雪里里冻的发白的小脸,克制着将人抱到怀里取暖的冲动,薄唇抿起,冷嘲热讽道。
    她宁愿出来跟江家那小子相亲,也不愿意跟他低头,他比那些人差吗?
    桑棉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心口微凉,忽而低低一笑,自嘲地说道:你说的对,我看人的眼光确实不太好,所以这些年都是我咎由自取。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找谁都不会找你。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司烬脸色铁青,太阳穴突突地刺痛,上前一步,俯身冷冷说道:桑棉,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找谁都不会找
    眼底的光瞬间熄灭,司烬攫住她的下巴,堵住她要说出口的伤人的话,犹如一匹饿狼,一点点地吞噬着,想将她撕裂,融进到身体里,这样她就不会想着跟别的男人相亲,想着离开他了。
    呵,玩弄他的感情,还想着全身而退,找别的男人。她以为他是圣人吗?
    男人的吻,蛮横、强势,不讲道理,还咬破了她的唇角。桑棉唇上吃痛,气得浑身发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想也不想,打了他一巴掌。
    她打的手发麻,打完之后,呆立原地,忍住眼里的涩意和刺痛。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就算再情难自禁,他也会克制地、小心翼翼地寻问她的意愿,而不是现在这样,霸道且轻慢,如同对待一个玩物。
    是了,她在他眼里,大约就是个心机叵测、随时可报复可丢弃的玩物。
    司烬,你疯了吗?
    司烬眼神幽深如墨,擦了擦薄唇上的血迹,危险地笑道:抱歉,以前没有让你发现我疯的一面,我这人念旧,喜欢找旧人,在我腻了你之前,你敢找别的男人试试?
    对了,之前出差了半个月,现在大约很闲,所以,我会隔三差五地找你。
    桑棉浑身僵硬,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由于嘴唇被他吻的红肿,且被咬破,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桑棉被迫提前离席。
    司烬是故意的,故意咬破她的嘴角,然后告诉所有人,她生活不检点,至少不是她说的没有对象。
    她只得发信息给高钰,说自己有急事,需要马上处理,并且再三道歉。好在高教授此次对她有愧在先,倒也十分的大度,还反过来道歉,说自己的安排欠考虑。
    桑棉苦笑,没有再解释,顶着风雪,回到宿舍。
    今天的事情好处理,以后呢,她根本不知道司烬会发什么疯,以前他动怒,她还能顺毛安抚下来,现在几乎不可能。
    桑棉深呼吸,觉得有必要找一趟盛时和和平。
    *
    盛时伸长脖子,忍着内心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等了半天终于等司烬回来,就见他阴沉着脸,俊脸上还隐隐有指印红痕,顿时傻了眼。
    草,司哥被小棉花打了?这是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逼得兔子咬人?除了弃军从商那一次,司哥被老爷子揍了,好像就没被人打过吧。
    小棉花,牛!
    哥,你的脸?
    司烬懒洋洋地抬眼,冷冷说道:打是亲,骂是爱,我喜欢被她打,有问题?
    盛时微笑: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敢情您可是个抖M。
    所以,你们谈崩了?没约会?没久别重逢胜新婚?
    司烬内心烦躁,草,只是吻的过分了点,一时没控制住咬破了她的唇角,她就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后面还怎么约会?更别提胜新婚了。
    盛时傻眼:不是,哥,你到底说啥干啥了?怎么每次都搞的这么惨烈呢?你说出来我给你参谋一下,至少咱没被姑娘打过吧。
    是没被姑娘打过,回回都被骗不少钱。就你那撒钱的劲儿,我也不舍得打。司烬冷笑,摸出烟盒,发现里面空了,顿时烦躁地丢了打火机。
    说的也是,这招对小棉花不管用,不然你就用钱砸到她心软,爱你爱的要死要活。
    司烬冷嗤,她怎么会不爱钱,她最爱的分明是权势地位,当年要不是被他撞破她们的计谋,她就会一直演戏演到他跟所有人决裂都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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