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新雪揉了下耳朵,小心翼翼的问虞珩,你最近又被骗了?
    这得被骗了多少银子,才会连剑鞘都惦记着融成银砖花用。
    不会是将安国公主府几代的家底都漏没了吧?
    虞珩被问的满头雾水,立刻否定,嗯?没有!
    纪新雪将信将疑的点头,自上而下的打量虞珩,发现虞珩身上的穿戴包括腰间的金麒麟都从未见过的物件,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降到嗓子根处。
    翌日,天还蒙蒙亮,纪新雪就自觉的睁开眼睛,郑重的穿戴上全套重甲,专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笨拙的爬上马背,由霍玉亲自牵马前往将士们集结的地方。
    目光触及到郭云奇和他身后将士们的目光,纪新雪激动的心情逐渐恢复冷静。
    这场仗打不起来。
    郭云奇明知道今日只是叫阵,居然紧张的脸上皆是汗水。
    余下的将士更是激动者有之、未战先惧者有之、眼含期待新奇者有之能平静面对出征的人,竟然只占百分之二、三。
    肃清山南东道对京郊大营的军卫来说,是完全的碾压,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做好大规模开战的准备。
    纪新雪气沉丹田的吼出他提前准备好,用来振奋人心的话,带着斗志昂扬的大军直奔安乡城。
    他们在天亮之时出发,直到太阳几乎到达正中央才到安乡城下,军鼓、军号连番响起,激昂的战意蓄势待发,原本眼中含着惧怕的人也逐渐放下胆怯,与身侧的同袍大声叫阵。
    纪新雪垂目望着手心的圣旨。
    这是长平帝怒斥江南官员十六宗大罪的圣旨,他已经将上面的内容倒背如流,等会要高声宣读给安业城内的人听。
    当然,他不高声也可以。
    因为他说完每句话,他身侧的十名金吾卫都会大吼重复那句话,然后所有将士再重复那句话。
    保证城内的人想要听不到都不行。
    来自江南的滑跪远比纪新雪预想中来的早。
    安乡诸多官员后上了城墙后立刻跪下,高呼,臣给安武公主请安,给襄临郡王请安。
    纪新雪冷哼一声,沉声道,本宫携陛下旨意而来,安乡接旨还是抗旨?
    安乡城墙上立刻传来臣等不敢抗旨的声音,可惜完全被纪新雪身侧的十名金吾卫的声音压了下去。
    全军将士皆重复这句话时,虞贴心的捂住纪新雪身下坐骑的耳朵。
    过了许久,壮士们怒吼的声音才彻底散去。
    城墙上的人不得不重复臣等不敢抗旨的话,语气虚的让将士们自发的嘲笑出声。
    纪新雪展开圣旨,气沉丹田的从第一句话开始宣旨,等到最后一句话念完时,嗓音已经有些沙哑。
    金吾卫和将士们依次重复纪新雪的话,声音越来越亢奋,气势完全碾压城墙上的人。
    安乡县令竟然被将士们的气势震慑,当成昏了过去,惨遭同僚用冷水泼醒,在城墙上哭的声嘶力竭,扔下江南官员陈情表。
    言江南官员中,从未有一人生出逆心,必是小人挑拨陷害才导致长平帝误会他们,请长平帝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纪新雪冷笑,既然尔等对虞朝无异心,为何不出城迎接虞朝公主,反而紧闭城门?
    安乡县令哭的更加伤心,直接从城墙上栽了下来,当场就没了呼吸。
    城墙上的安乡其余官员立刻大喊县令是以死明志,请公主给江南官员自查的时间,他们定会找到别有用心之人刻意埋在江南官场的罪人,压着罪人给长平帝和公主请罪。
    纪新雪咬紧腮侧的软肉,逼着自己不去看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团,以强硬的态度和城墙上的人吵架,然后勉强被说服,在太阳偏西的时候暂时退兵。
    傍晚,纪新雪捧着铜盆吐的胆汁都差点流出来,听到有八百里加急送到也无法提起精神,有气无力的拍了拍虞珩的手臂。
    虞珩放下扶在纪新雪肩上的手,拿过霍玉手中的信封暴力拆开,满含不耐的目光触及到信纸上的内容时陡然变成震惊。
    他抬头看向四周,帐篷内只有他、阿雪、霍玉和晴云、彩石。
    阿雪,我们打胜仗了。激动的话脱口而出。
    纪新雪背靠虞珩的腰背,放任浑身的重量都压在虞珩身上,蓦地露出个苦笑,没有。
    江南官员达到目的,成功拖延时间,他却闭眼就是安乡县令头朝地的凄惨模样。
    这算哪门子胜仗?
    不!虞珩弯下腰将力竭的纪新雪揽在怀中,指着信封上的字给纪新雪看,一字一顿的将这句话念给纪新雪听。
    长平二年十月,胜州军、夏州军、盐州军、灵州军分别于城外伏击突厥,共击杀突厥五万余人,得两万八千突厥俘虏。
    纪新雪打了个哆嗦,猛地睁大眼睛,定定的望着虞珩手指的望向,仿佛忽然不认字似的轻声问道,真的么?
    第93章 三合一
    真的,信纸上不仅有怀安公主的金印,还有长平帝的私印。
    纪新雪脑海中立刻浮现早就熟记于心的虞朝疆域图。胜州、夏州、盐州、灵州皆是关内道最北方与突厥相邻的地方。
    因为有易守难攻的长城在,长城附近始终都是虞朝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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