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新雪隔着手帕将红宝石放在手心,仔细观察。
    他怀疑虞氏掌握远超当前时代的某种技术,才能拿出如此品相的红宝石,但他没有证据。
    因为即使是上辈子,他也没见过能发光的宝石。
    半晌后,虞珩才满脸不确定的开口,应该是彩红石。
    彩红石?纪新雪追问。
    他依稀记得,曾经为绯丝草口脂和碧丝虫粉末翻遍正史野史的时候,似乎见过这几个字。
    虞珩点头。
    前朝时,曾有来自未开化之地的野人为前朝庆帝献上红宝石,因为其色彩瑰丽,在日光下有彩虹般的光晕,庆帝为其赐名为彩红石。
    那块彩红石曾经镶嵌在前朝皇帝的朝冠上,后来前朝覆灭,宝石也不知所踪。
    相传前朝的那块彩红石是拇指肚大小的椭圆形,虞氏送来的这块彩红石却是足有鸽子蛋大的球形。
    看到碧玉和彩红石,纪新雪不得不承认,他低估了虞氏的底蕴。
    白家也是巨富,甚至以东虞西白之名打压过虞氏,藏品中却没有任何能与碧玉和彩红石相媲美的物件。
    也许白家曾经有这样的宝贝,已经想办法将其送到身在突厥的前朝余孽手中。
    木盒的第三层,有三封信,其中只有一封信以火漆封口。
    虞珩先拿出以火漆封口的信。
    阿姐亲启
    虽然信封是最好的素纹纸所制,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但陈旧的墨迹和已经卷边的火漆无不证明,这封信已经有许多年头。
    虞珩仔细检查信封,指着背面极不起眼的水仙花暗纹对纪新雪道,可能是高舅祖给高祖母的信。
    话毕,虞珩将这封信先放在旁边,拿起两个没有封口的信封。
    头一个信封中是折叠整齐的羊皮纸地图,上面用特殊染料标注了许多或是在城池内或是在山中的地点。
    因为昨日与绿衣郎君的对话,纪新雪和虞珩都猜测地图是关内道的某片区域。
    可惜地图上没有任何文字,两人对关内道也远远不如对山南东道和河东道熟悉,暂时无法证实猜测。
    他们只能先将地图放在旁边,打开第三个信封。
    是封光凭字迹就能拿出去卖钱的信。
    以字里行间的口吻推测,写下这封信的人是昨日的绿衣郎君。
    他仍旧称呼虞珩和纪新雪为小友。
    信上说地图是他偶然得到的藏宝图。如果虞珩和纪新雪感兴趣,可以按照藏宝图的提醒去寻宝,但他不能保证肯定有收获。
    封火漆的信,是曾祖父想念出嫁的姐姐时写下的信,可惜直到过世,也没能将这封信送到姐姐手中,请两位小友帮忙。
    从头到尾,绿衣郎君都没有说自己是谁,也没点破虞珩和纪新雪的身份。
    虞珩再次拿起封火漆的信封,毫不犹豫的撕开封口。
    昨日他愿意唤绿衣郎君为小叔,并非认可对方是他的长辈。
    除了想从对方口中得知更多有用的消息,仅仅是因为对方的曾祖父是他高外祖母的弟弟而已。
    虞珩曾听公主府中的老仆说过,安国公主弥留之际惦记的人,唯有已经亡故的虞宝儿、尚未婚嫁的虞安、几十年未见的幼弟。
    他愿意因为祖辈给绿衣郎君那支面子,不代表绿衣郎君能凭借祖辈的遗憾拿捏他。
    一目十行的看完信纸上的内容,虞珩紧绷的脸色逐渐缓和。
    真的是安国公主的弟弟写给她的信。
    信中只有对安国公主的问候和对幼年趣事的回忆,没有提起有关于朝堂或世家的任何事。
    按照时间推测,当时应该是建兴年间,安国公主的身体每况愈下的时候。
    纪新雪就着虞珩的手看完信上的内容,眼中浮现感慨。
    武宁帝真的很恨虞氏,就连弥留时,都没忘记留下布置,不允许长女在她亡故后和虞氏恢复来往。
    乾元帝在世时,安国公主避其锋芒,专心娇养体弱多病的女儿和可怜的外孙女。既碍于武宁帝留下的话,也不愿意在乾元帝大张旗鼓的打压世家时,让虞氏因为她被有心人看在眼中,始终履行与武宁帝的约定。
    后来乾元帝驾崩,经过元王的动荡,建兴帝才继位。
    彼时安国公主已经老迈,外孙女却尚未长成。无论是为外孙女着想,还是为虞氏着想,安国公主都不会再联系虞氏。
    从这封信看,起码安国公主的弟弟多年来都惦记着安国公主,能理解安国公主的处境没有看上去那么光鲜,所以才会留下这封始终未曾寄出的信。
    阿雪,我要将这封信给高祖母送去。虞珩小心翼翼的将信纸按照原有的痕迹折叠,语气中满是歉意。
    他知道纪新雪跑出长安是有意躲着长平帝,整日都在琢磨,要怎么做才能晚些回长安。
    但这是安国公主期盼已久的消息。
    他快马加鞭的赶回长安,将信烧给高祖母,立刻回来找纪新雪,最多耽搁五日的时间。
    如果纪新雪游玩的速度变慢,他说不定能更早的追上纪新雪。
    纪新雪能理解虞珩的急切,他抬手搭在虞珩的肩膀上,故意道,藏宝图可能涉及到白家的藏银,我们得尽快将其送到阿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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