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和英国公夫人皆知以祁氏目前面临的困境,只能指望虞珩。虽然心中有气,但没在面上露出任何端倪。
    他们自持是虞珩祖父、祖母的身份,不肯屈尊降贵与林钊有太多的交谈,不约而同的沉迷于茶水。
    原英国公世子和宜筠郡主,对虞珩的感情最复杂。
    他们既恨虞珩让他们失去世子和世子夫人的身份,又希望虞珩能消气,稍稍抬手,让他们恢复世子和世子夫人的身份。更怕再次惹怒虞珩,彻底失去希望。
    因为种种思虑,他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连带着他们的后辈也面露尴尬,纷纷找借口躲去园子。
    祁副尉是被英国公和郑氏硬抓来安国公主府赴宴,正靠着宽椅,明目张胆的打瞌睡,丝毫不在意周围长辈、晚辈或陌生人的目光。
    态度最热情的人反而是郑氏。
    刚进门,她就对林钊提起长平六年时的往事,感谢虞珩曾照顾被关入宗人府牢狱中的独子。
    延鹤私下对我说,要不是有凤郎,他未必能坚持到可以离开大理寺的时候。郑氏轻轻擦拭眼角,眼中几不可见的心疼转瞬消失,笑道,今日为凤郎接风,不提这些扫兴的事。
    林钊丝毫不介意郑氏言语中用的小把戏,笑吟吟的顺着郑氏的话往下说。
    即使郑氏说起虞珩幼年的趣事时,故意贬低英国公府长房的郎君和祁延鹤、祁株,也不能让林钊隐藏在笑脸下的心有任何触动。
    他对郑氏和善,只是因为郡王希望今日的宴席能热闹些,郑氏刚好能活跃气氛而已。
    临近午时,穿着朱红色郡王常服的虞珩姗姗来迟。
    英国公府的人皆主动起身,长辈们自持身份等着虞珩先开口,平辈已经作揖、深福,按照长辈的嘱咐,口称阿兄、阿弟或小叔。
    虞珩神色冷淡的越过正行礼的人,径直走向首位,对英国公和英国公夫人点头,祖父、祖母。
    其余人都没得到他的目光。
    原英国公世子和宜筠郡主眉宇间满是迟疑,忽然觉得英国公府的后辈和安国公主府的仆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们。既想主动开口与虞珩打招呼,又怕虞珩仍旧在记恨当年的事,会弄巧成拙,让他们的处境更难堪。
    同样被彻底忽略的郑氏,笑嘻嘻的朝虞珩走去。
    她明明深恨虞珩面善心苦,在长平六年捞足友爱兄弟的好名声,实际所做的事,从未设身处地的为祁延鹤考虑。此时却因为在与林钊的寒暄中获得极大的信心,生出当年虞珩是好心办坏事的念头。
    让伯娘仔细看看凤郎,怎么瘦成这样。郑氏边抹泪边朝虞珩伸出手。
    多年未曾说过打招呼之外的话,虞珩对郑氏的印象只剩下疑似王女、曾数度找襄临郡主的麻烦。
    他退后半步,躲开郑氏的手。
    相比对待其他人的冷淡,态度还算和善,伯娘
    郑氏得到回应,脸上的心疼更加真切,从日常起居到路途辛苦,事无巨细的询问虞珩此行有没有受到委屈。
    动辄心疼的掉眼泪的模样,竟然比英国公夫人更像虞珩的亲祖母。
    随着年龄的增长,虞珩早就对英国公府的人彻底失望。
    对他来说,与疑似王女的郑氏交谈,是比与英国公和英国公夫人交谈更有可能得到回报的事。
    所以虞珩非但没有因为郑氏吵闹而厌烦她,反而令仆从专门在英国公夫人身边加给席位给郑氏。
    宜筠郡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国公主府的仆从挪她的席位,给郑氏空出足够的地方加新席。
    她勉强忍住扇在仆人脸上的冲动,终于打消所有顾虑,学着郑氏的模样,以伯娘的身份去讨好虞珩。
    可惜在虞珩眼中,宜筠郡主只是信阳郡王府的出嫁女。既不是英国公府的当家人,也不是王女,没有让他耽误时间的价值。
    所以虞珩只肯看在信阳郡王的面子,唤声王姑,便再也没有理会宜筠郡主。
    宜筠郡主的脸色青白变幻,终究还是没能彻底控制住情绪,红着眼睛跑出举办宴席的花厅。
    除了原英国公世子悄无声息的追出去,宜筠郡主的离开丝毫没影响这场宴席的热闹。
    英国公仿佛不经意的提起虞珩的侄子,言其在书法方面颇有天赋,暗示虞珩给侄子当场展现的机会。
    继侄子后,又有许多人或是被英国公和英国公夫人点名,或是主动提出想请虞珩指点,家宴逐渐变为才艺大赛。
    英国公轻抚整齐的胡须,眼角眉梢皆是满意,祁氏代代不缺有才之人。
    英国公夫人笑着附和此话,依次说出有大才之人的具体姓名。
    仍旧在江南做刺史的祁六、英国公的庶出小儿子,已经满脸胡子,仍旧与小辈同乐,当场写论和小辈争讨国策的三十岁男子。
    英国公的长孙、庶出二房的六女、旁支郎君最后才在郑氏的目光中提起祁延鹤。
    他们都是良才。英国公眼角眉梢的骄傲忽然变为痛苦,叹息道,是我行差踏错,耽误了他们。
    陪坐在虞珩身侧的林钊怕无法控制眼中的杀气,特意低头凝视酒杯。
    英国公府的人竟然如此不要脸,敢觊觎郡王在北疆历经生死攒下的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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