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下来,徐折清可谓已经是心灰意冷了,整个望阳镇甚至是汾州城都打听了个遍儿,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她,听过叶落银这个名字。
    家中催的紧,让他务必在宫中的端午宴前赶回去,路程少说要十余日,他本是打算好了明日启程回京,找人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一旁,可却没有料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徐公子怎么在这里?
    徐折清一笑,难道你进来之前都没看招牌么,这茶铺乃是我们徐家在此地的分号。
    落银闻言郝然一笑。
    她还真没注意叶六郎非得坚持要问罢整个城里所有的茶铺才肯罢休,半日下来她累的委实有些够呛,是没心思再一家家的去看店名儿。
    寒暄了两句,徐折清便邀了落银,叶六郎和南风三人去里间详谈。
    听出了徐折清的身份,叶六郎汗颜不已,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
    落银猜出了究竟,想他该是还记挂着曾经打劫徐家茶行的马车一事,现在见到徐折清,不自在乃是人之常情
    爹,出门前二娘不是交待说买匹布回去吗,不如你先去看一看?落银适时开口。
    叶六郎露出恍然的神色,忙道:也好,也好,那我先去,你和徐公子慢慢商谈。
    南风也实在不愿进去闷着,头一回来这主城,他自是愿意出去看看,便跟了叶六郎一道儿。
    徐折清眼中含笑。
    能单独给他空间跟落银详谈,自是再好不过了。
    这雀舌茶,是何人所制?
    只一眼,他便看出了这茶跟前两次,是同一种手法制成的。
    落银坐在他对面,闻言有些疑惑。
    怎么他收茶,不问其它,倒问是什么人所制成的?
    她思索片刻,还是答道:是我所制。
    对于外人她兴许还不会明言,别人信不信还且不说,也的确没那个必要。
    但对于徐折清,一来她觉得瞒不住,且这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二来是她如果真的想要在青国茶界站稳脚跟,首先得找一个靠谱且有实力的合作伙伴。
    毫无疑问,作为第一茶行的少东家,徐折清再合适不过了。
    饶是有过此种猜想,但此刻徐折清听她亲口说出来,仍旧震惊不已。
    这种炉火纯青的制茶手法,竟然出自一个十余岁的小女孩身上!
    换做别人,他定会觉得是在吹嘘,然后一笑置之,但是从眼前这个少女口中说出来,他却无法不去相信。
    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便觉察到这个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莫大的潜力,招眼至极。
    但却没想到她身上这种潜力早已爆发出来!
    这种制茶手法,你是从何处学来的?他平静了片刻,方出口询问道。
    虽然心中震惊有加,但他还是守着最基本的底线,纵然心中万般好奇,但总不能就开口去问别人的制茶手法。
    这在制茶界,是最敏感的地方,不容碰触。
    是祖传的手法。落银回答的很干脆。
    徐折清闻言自然是信。
    她一个孩子懂得这样的制茶手法,也只有是别人教授的,祖传的手艺,很说得通。
    我看你这茶叶,却是南方龙井。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落银。
    落银是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别说是徐折清,换做任何人都会有此一疑。
    确是。落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祖上乃是南方人,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爹娘带我迁移至此。茶叶是我和爹爹去江南探亲,制成干茶后带回来的。
    前半句话,本是为了应对外人而一通胡诌的话,却不曾料想,误打误撞的,竟是说出了她所不知道的事实。
    祖传的手法徐折清笑了笑,清亮的眸子笑意湛湛,我自幼跟父亲行走江南,竟从不知道江南有人懂得如此独到的制茶手法。
    他的确不太能理解,为何之前竟然没有任何风闻?
    好东西总归是掩盖不住的。
    祖上并非茶商,制茶也仅限于自家人饮用,不曾拿出来面世。我爹爹来到北方无所营生,故才转而制茶。她从善如流的应答着。
    徐折清闻听,心里最后的一丝疑虑终究消散。
    如此一来,全部都解释得通了。
    你们既然以后要以制茶为生,可有考虑过找一家稳定的茶行来合作?
    果然谨慎而果断,打听好确切的信息确定无误之后便立即切入正题。落银在心里暗道,对徐折清的认识算是又进了一步。
    跟这样的人合作,利害也是互存的。
    她一笑,若徐公子不嫌弃我们每年所出茶叶不多
    他的目的很明确,她的选择亦然。
    两个人这一点,出奇的相似。
    徐折清心中欣愉之意顿生,口气含笑,好东西贵不在多,你们每年所出茶叶,我徐家可按照市面上最高的价格收购,并且
    说到这,他顿了顿,看向落银,若你不想受外界侵扰,我可以尽量让你们不为外人所知。
    这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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