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银迷迷糊糊的抓过垫子放到脑后,曲着一双腿竟也真的睡了起来。
    没多时。便听她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在车厢里。
    易城嘴边现出一抹笑,低语了声,猪一样。
    说来也怪,昨夜在客栈里无法安眠的落银,在这颠簸的马车中,竟是睡的格外安稳。
    是夜,汾州城。
    徐盛疾步而来。走近厅中一行礼。
    见徐折清正同来客说着话,他只得先立在一旁等候。
    今日真是劳烦陆先生前来了。
    被徐折清喊作陆先生的中年男人起了身,朝着徐折清一礼,歉意一笑。倒是陆某不济,没能帮上徐公子什么忙。
    徐折清忙摇头,先生百忙之中抽身前来已是给足了晚辈面子,这件事情,日后还需先生帮忙留意才是。
    陆先生欣然应下。后而告辞。
    徐盛将人送了出去。
    折身回来之际,正见徐折清眉间深重的忧色。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了,每个都没有任何头绪,虽说都是老茶圣的后人,甚至连生前与茶圣有关的故人之后也询问了一番。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这金奉天,之前是抢手至极,神物一般的存在,然而此时却成了烫手的山芋,处理不好,便是催命符一道。
    徐盛在心底叹了口气,上前将书信递与徐折清,恭声道:少爷,这是老爷差人送来的书信。
    徐折清将信接过来,坐下身后才拆开来看。
    是父亲的笔迹没错。
    可待他看清信上的内容,眉间的忧色越发深刻起来。
    父亲这急功近利的性子可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自从爷爷去世之后,父亲接手茶庄事宜,他便觉得多处不妥,虽为人子不该质疑父亲的决断,但他却始终没办法认同父亲那套行事做法。
    上次是在圣上面前放出握有金奉天茶种一事,现在竟又为同凤家一争年底除夕御茶一事,拿出了他早前柜藏的明前茶。
    而这明前茶不是别的,正是出自于落银之手的莲心茶。
    他早前便是因为担心父亲得知落银能制出此等好茶而按捺不住,才一直没同他说起此事,徐折清做事向来讲究滴水不漏,在他没有将落银收入徐家麾下之时,是绝不可能将她这独特的制茶技艺传播出去的,不然弊只会大于利。
    却不料,还是被徐父得知了。
    且在这信中,多次责备徐折清有此良茶,无论如何也不该擅自瞒他。
    徐折清将信放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这茶一传到皇帝那里,便深得青睐,当即下令年底除夕宴上御茶就定为此茶,皇上那品尽天下好茶的一张嘴,自然一下就能尝出那莲心茶的独到之处来。
    年底除夕宴上御茶,每年惯例,至少需要一斤。
    一斤莲心茶,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且今年早已过了采摘莲心茶的季节,哪里拿得出来?
    他这位父亲,真是糊涂啊!
    做事情之前,从来不会过问其他人,只会一意孤行。但他应该也的确料想不到,区区一斤莲心茶他徐家茶行竟会拿不出来。
    却不知,这茶叶根本不是徐家的茶师所制,更无存货可言。
    年底拿不出这莲心茶来,又该如何是好?
    金奉天的事情已经让他无比头大,现在竟又来了这么一茬。
    徐折清起身行至书案后,提笔修书。
    信上言明了此茶仅有家中所留的二两,他会尽量搜寻有无存茶,但希望不大,嘱咐父亲在此期间,挑选茶行中最优质的茶叶进献皇上,最好能让其改变主意,放弃使用此莲心茶作为御茶的心思。
    但徐折清心中也清楚,皇上不过是贪图一个新鲜,他看中这款茶亦不过是因为味道独特,若是拿不出比其特别的茶来,想令他改这金口,几乎是不可能的。
    次日早,徐折清便去了白头山。
    听到叩门声。叶六郎前去开门,见是徐折清,一阵惊讶。
    徐公子怎么过来了?快。里边请!
    徐折清带着徐盛,随同叶六郎一同进了主屋去。
    此番贸然前来。还望伯父见谅。徐折清歉意一笑,揖礼讲道。
    哪里哪里。叶六郎忙笑道:徐公子若不嫌弃敝舍简陋,可随时前来,我们自是万分欢迎的。
    月娘听到动静迎了出来,见状忙去泡茶。
    未见到落银,徐折清这才道出了今日的来意,今日之所以前来打搅。实则是因为有要事需向落银询问。不知她可在家中?
    叶六郎闻言一怔,遂摇头道:真是不巧得很,这孩子说要涨见识,学一些外头的制茶之道。几日前已经前往丰州去了!短时间内,只怕回不来。
    去丰州了?
    徐折清闻言错愕有加。
    只得向叶六郎问道:敢问伯父一句,落银所制成的明前茶,家中可还有剩余?
    叶六郎想也未想便摇了头。
    别说是明前茶了,所有的春茶每年都如数送到徐公子那里了。家中除了自用的夏茶之外,没有任何存茶了。叶六郎见他眉间隐隐有忧色显露,便问道:徐公子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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