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叶师傅出宫吧。昭顺帝吩咐了句。
    谢皇上,民女告辞。落银行了个退礼。便随着宫女一同行了出去。
    昭顺帝望着她的背影,良久才无声地一笑,自语道:果然与众不同。
    说着,站起了身来,笑道:替朕更衣!
    ※ ※ ※ ※ ※ ※
    怎么样?一出了偏殿,四处无人,徐盛即刻出声问落银。
    如你所说。陛下不难相处。落银笑着说道,相比于来时的战战兢兢,显然平静了太多太多。
    那是当然。徐盛似还想说些关于昭顺帝的脾性,好的坏的都提醒落银一番,但碍于还是在宫中,唯恐被人听到。便没有多说,只道:反正做好分内的事情,好好地为皇上制茶就成了。
    落银颔首,忽觉鼻间有着淡淡的花香,探目望去瞧去。前方在琉璃宫灯的照耀下,是个三岔路口,往前是一片姹紫嫣红,入口处乃是一块泛着银色光芒的扁圆巨石,上头用朱砂染就的三个大字:御花园。
    来时也经过了此处,奈何因太过紧张而无心欣赏,此刻通身的轻松舒畅,心境自是完全不同。
    徐盛看出她的雀跃,脸上也浮现了些笑,说道:现在可是御花园里的花开的最艳的时候,你这头回入宫可算是赶上了好时候。
    落银本就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他是知道的。
    的确是罕见的美景。落银赞叹了一句,有许多珍稀的花种,是她只在书上见过的,徐盛见她入迷,也不催促,放慢了脚步。
    偶尔遇见穿行而过的侍卫、太监或宫女,虽然都是不明他们的身份,但能在宫中走动想也不会是平常人,于是也都是守礼的一躬身,聊当见礼了。
    脚下笔直的甬道走了差不多一半,落银便随着徐盛折身踏上了一条小径,这条小径走到尽头,会再衔接一条甬道,那条甬道走罢,才算是出了御花园。
    皇家的这座后花园,堪比半个徐家茶庄的大小了。
    刚一踏上这条仅容二人并肩行走的小径,走了不到十余步,落银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说话声。
    主子,此次前来青国,仅能停留三日。按照计划,咱们后日便要启程回去了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有些犹豫地说道。
    却半晌没有得到回应。
    落银也没太在意,又听徐盛指着前不远的一株鹤望兰道:看那鹤望兰,竟然已经开的这么好了!
    落银探目一瞧,果然是有着几簇橙黄色的花朵,一时间不由地被吸引,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就在他们方才走过的甬道上,行在前头的男子似有所查地停下了脚步,将头转去了落银和徐盛的方向,却因隔得太远,光线恍惚,又有草木相掩,只隐约得到两道虚影,看不仔细。
    后头的随从细声地嘟囔着道:主子,您倒是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啊
    小爷的事情,何时需要你来提醒了。男子将视线收回,淡淡地答了句,一双黑瞳犹如夜空中的星辰一样耀眼。
    主子随从拉长了声音喊,却见前面的男子已经信步朝前行去,主子您等等我啊!
    落银只觉得,心脏没由来地漏了一拍,而后再跳动的时候,胸腔里便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一时间,竟觉得难以呼吸,眼睛也有些发涩。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她愕然不已,却觉似乎有一种无形却有力的力量在牵引着她。
    片刻,她豁然地转过了身去,朝着方才走过的那道甬道上看去,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看到,只路两侧的石灯散发着暖光。
    怎么了?徐盛不解地看着她发怔的模样,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落银半晌不得回神,不知过了多久,心中那莫名的情绪才逐渐地散去。
    徐盛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给她掐一掐人中,叫一叫魂了。
    就在他欲将思想转化为行动的时候,却见落银忽然转回了身来,摇头道:我没事,咱们走吧。
    徐盛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不确定地询问道:真的没事?
    这脸色,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落银对他扯开一个笑,真的没事,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咱们快些走吧,走这么晚了。
    徐盛这才放心。
    接下来的一程路,落银再也无心去赏看什么美景。
    心中空缺的一角,越发的空荡起来,就只是因为方才往甬道上投去的那一眼,同样的空荡无物。
    她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 ※ ※ ※ ※ ※
    今日宫中忙上忙下的准备,横竖就是为了这远道而来的睿郡王一人。
    筵席设在保福殿内,文武百官都早已抵达,还没有到开宴的时间,正主儿睿郡王和皇上都还没有现身,气氛还算轻松,三五个同僚好友,坐在一起各抒已见。
    我朝与夏国相交已近二十年有余,此番睿郡王来访,可见夏国国君继续交好之意啊。
    据闻这睿郡王,正是雍亲王唯一的嫡子。
    夏国亲王制,每每承袭一任便降一级,只有特封的铁帽子亲王才能除外。但郡王若立功显赫,仍有机会升为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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