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不对!再往左边儿挪一挪!
    桌椅可都备齐整了?
    快将宾客的名单再校对一遍,以免遗漏
    白国公府里,一大清早的就十分热闹,下人们正在各处有条不紊的为今晚的寿宴做着准备。这样的忙碌,早在三日前就已经开始了。
    午时过后,一顶官轿在白国公府前落定。
    须臾,轿帘被小厮从外头恭谨地掀开,一只官靴从里面踏出的同时,一名身着官袍的中年男人陷入眼帘。
    男人面色如常,眼底却有三分不寻常的复杂之色。
    大爷回来了。
    白福迎了上去,对白景亭行礼。
    白景亭嗯了一声,边朝院内走去,边问道:父亲可在府中?
    白世锦的身子在一日日的调养下,再加上心情愉悦松快的缘故,已可出府走动,近来更是经常走动于挽月馆,同风朝岬饮茶下棋。
    老爷在院子里呢,所以才让奴才在此候着大爷。交待若是大爷回府。就让大爷去秋霜院一趟。白福面色恭谨的说道。
    白景亭听罢,面上一讶。
    莫不是父亲已经知道了不成?
    思及此,白景亭同白福快步朝着秋霜院而去。
    白世锦正坐在院中的藤椅上晒着太阳.
    天气日益寒冷起来。遇到晴好的天儿,坐在院中晒太阳吃茶已经成为了白老爷子不可缺少的日常活动之一。
    父亲,您找我。白景亭走到白世锦身边,行礼过后说道。
    白世锦靠在宽大的藤椅背上,眼睛半阖着。
    嗯。白世锦朝着白福等人挥了挥手。
    白福示意的一躬身行礼,遂领着院子里的丫鬟和下人们退至了院门外。
    坐吧。白世锦对白景亭说道。
    白景亭自寻了身后铺上了软垫的石凳坐了下来,等着白世锦接下来的话。
    白世锦看了一眼白景亭身上未来得及换下的官袍。
    早朝后可是被皇上留听了?
    到这个时辰才回府。而且一身官服。
    是。白景亭看向白世锦问道:父亲可是听到了风声?
    早在半月前,陛下出宫游园邀我同朝岬伴游之时。我便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只是那时卢安淼造反之事刚平,一切尚处于待定之中
    白景亭一阵错愕。
    由此看来,咸丰帝动这个心思,已非一日两日!
    我白家世代没有女子进宫的先例。乃是当下几大世家中唯一的例外。白世锦叹了口气又道,当年莺歌未嫁之时,陛下就曾动过纳她入宫为妃的心思,只是后来
    只是后来白莺歌同叶六郎私奔,失了音讯,咸丰帝不得已之下才断了这个念想。
    但当年,咸丰帝还是因为此事好生冷落了白家一阵子。
    可瑾瑜的性子白景亭愁眉紧锁,我实在不放心她进宫。
    那倒也不一定。瑾瑜这孩子除了有些目中无人之外,其余的倒还可以。这些年她同几位公主处的不是极好么。白世锦口气不明,不知是贬是褒。
    父亲的意思是同意瑾瑜嫁入东宫!?白景亭错愕的看向白世锦。
    白世锦淡泊的心性他是知道的,岂会是攀权附贵之人?
    更何况白家只有白瑾瑜这么一个后人。依照况氏的打算,日后是要为白瑾瑜招婿入赘的
    景亭啊白世锦微微张开了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从此次卢安淼一事上面,你也该看明白宫里的态度了。
    白景亭沉吟片刻,最终只是垂下了双眸,没有说话。
    不是为父狠心。而是事到如今,为父不得不为白家的以后考虑。我这老命一条。时日已经无多,日后这国公府要靠你一人支撑,为父只能提前将一切为你打点妥当。
    咸丰帝此次在对待卢安淼造反一事的态度,明显是在震慑各大藩王和世家,想让他们知道,同朝廷作对只有一个下场
    父亲白景亭忽而红了眼眶。
    景亭。白世锦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咱们白家,已经比不得二十年前的那个白家了
    当初那个时处乱世的白家,是连咸丰帝都要忌惮上几分的。
    而如今,兴许咸丰帝对白家还是有几分敬重在的,但却没有了忌惮。
    听得老父这么说,白景亭想着老人一生戎马,看似什么都不在乎,随意的紧。甚至在个别人眼中颇有些离经叛道,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老人,到现在还在为白家考虑着。
    白景亭有些心酸。
    没能为白家延续香火,景亭愧对父亲。白景亭将头低的愈低了。
    若是白家香火繁盛,是也不至于让白世锦为了此事发愁了。
    莫要说傻话。白世锦佯怒瞪了白景亭一眼。
    对于香火之事,白世锦开得倒是极开的。顺应天意就是了。
    事情还不一定,我们暂且等等看宫中的态度如何。
    白景亭点头,压下心口的苦涩,道:一切但凭父亲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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