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
    不苦。落银笑着摇头,看着一脸关怀不似作假的建安侯夫人,多谢夫人关心。
    说什么谢我同你母亲自幼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哎,不说了不说了。建安侯夫人拿帕子沾了沾眼角,笑着摇头。不敢再说下去。
    倘若母亲在天有灵,也不想见夫人如此伤怀。落银对这位建安侯夫人,荣寅的姑母,不觉间存下了好感。
    况氏暗下不屑的撇了撇嘴,再抬起头来却已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道:夫人难得回乐宁一趟,就别想那些伤感的事情了夫人快尝尝这道烧鸭,是咱们府里厨子秘制的,在外头可吃不到呢!
    建安侯夫人收起伤感,点了点头。
    况氏又连忙招呼着其它几位夫人们动筷。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将月娘忽略了过去。
    月娘没什么心眼,没注意到这细节,但落银在一旁却是看得分明。
    在座的夫人们自然也瞧得出来,心里明白归明白,面上谁也没表露出来什么。但有了况氏这个榜样,接下来的时辰里,说说笑笑的,但无一人肯同月娘说话。
    纵然月娘再如何不够敏感,此时此刻也是清楚的感觉到了众人对她的无形排挤。
    虫虫是个孩子倒是无感,只静静的吃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对大人间的明争暗涌毫无所查。
    对面男席上谈笑风生,杯幌交错。
    白瑾瑜饭菜没顾得吃上几口,光是盯着对面的人看,便觉得饱了。
    卢治是何等的觉察力,自是感觉到了白瑾瑜的目光。
    实际上。也不止是白瑾瑜一个人的目光。
    在场的年轻小姐们,除了白瑾瑜之外大多是头一次亲自见到太子卢治,正逢的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卢治这副绝世好面相,又是万人之上的身份,谁不愿多看两眼?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卢治亲自起身敬了白世锦一杯祝寿酒。
    白世锦面上笑意浓浓,心底却是别有一番沉甸甸的情绪。
    宫里这是在抬举白家,给他面子。
    而这份面子他不能不买
    席末,白景亭看了一眼众席。对白福吩咐道:上茶吧。
    夏国是个真正的尚茶之国,寻常人家甭管是好茶粗茶。饭后总要吃上一碗来消食。
    而宴上饮酒,更需得备茶为宾客们饭后饮用。
    白福应了一声便退下去准备了。
    不消多时,就见白福带着两个家丁过来了。
    两名家丁手中合力捧着一个不明的东西,拿红绸布蒙着。
    众人不由地被吸引去了目光。
    这是何物?白景亭对着来到了跟前的白福问道。不是让你去上茶吗?
    白福笑着说:大爷,这就是茶。
    白景亭皱眉看向那两名家丁。
    家丁已将那圆形的东西抬上了桌案,小心翼翼的竖放在其上。
    这是何物?白世锦也不解的看向白福。
    老爷,这是表姑娘给您带来的寿礼。白福解释道。
    哦?白世锦眼睛一亮,来了兴致。当即大手一挥,将那层红绸布给掀了去。
    众人忙都定睛瞧去。
    远远地看去,只见像是一方圆饼状的黑褐色的石台一样,在灯火的照耀下,表面有若隐若现的金色光芒。上面拓着一个大大的夀字。
    这是什么材质所制有人看得迷糊。心想这看着就像是一块普通的黑石,但谁会拿这个来刻字做寿礼的,更何况是国公大人的寿礼。
    虽说晚辈祝寿。求的是心意而非价值,可这拿块石头做寿礼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况氏被逗笑了。
    白瑾瑜愣了愣之后,也跟着笑了起来,而后看向落银道:表姐的心思可果真独特啊可这么独特的寿礼,何不私下交给祖父?
    这阴阳怪气儿的口气,满都是嘲讽的意思。
    意思是说这么拿不出手的东西。你也有脸在众人面前亮出来啊?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银儿的一番心意。况氏一副打圆场的姿态。说罢又对白福招了招手,道:快将东西抬下去吧。
    别丢人现眼了!
    这明日若是传出去,且看外头的人怎么说吧!
    况氏幸灾乐祸的想着。
    这白福面上有些哭笑不得,刚欲开口解释,却听白世锦抢在前头哈哈笑道:我倒觉得这礼既别致又有心意!不必拿下去了,就放这儿吧,挺好!
    众宾客们端着一头黑线,皮笑肉不笑的附和着,挺好是挺好
    落银险些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
    老爷子的号召力当真不可小觑啊!
    况氏一下子就给噎住了,脸色几经变幻这不是摆明的偏心又是什么!
    一块破石头,还挺好!
    不是的老爷,表小姐说这是她特制的茶,新茶白福的表情完美的诠释了哭笑不得一词。
    茶?
    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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