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平安回来,等我。
    说完这句话,他不敢再多停留哪怕半刻,便疾步走出了院子而去。
    落银坐在原处,膝上的软毯已经滑落到了脚边。
    头顶的日光,不知何时也黯淡了下来,金阳钻到厚厚的云层后,一点一点的隐去了身影。
    落银枯坐了不知多久,只觉得哭也不会哭了,只余下满心的失望和苍凉。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她以为一切都要往理想中的模样发展的时候,荣寅忽然带给了她这么一个转机。
    所谓的柳暗花明又一村,瞬间破灭于无形。
    同日,宫中召集重臣,商榷出兵伐青之事。
    虽说是商榷,但谁都看得出来,此番咸丰帝圣意已决,不过是请他们过来象征性的宣告一番罢了。
    令群臣震惊的是,率先领兵出征的不是程思谣,不是两名骠骑将军,而是睿郡王荣寅。
    睿郡王自荐前往,忠心可嘉,荣家军更是骁勇善战,从无败绩青国不过是我大夏朝囊中之物罢了,哈哈哈咸丰帝龙颜大悦,如是说道。
    正文、387:前来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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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腊月二十八。
    落银又是一夜未得安眠,见窗外晨光渐亮,便披衣下牀,趿鞋走向了窗边。
    抬手将窗子打开,一股寒冷之气扑面而来,打在脸上,还夹杂着湿湿凉凉之感。
    落银定睛看了看,才惊觉外方飘起了雪。
    看地上隐隐可以没到脚踝的厚度,应是从夜里就开始了。
    落银静立在窗边许久,直到将头脸蒙的严严实实,拿着把扫帚来扫雪的肖肖来了院中,惊道:小姐,夫人交待过您不能吹风的!
    说罢,便将扫帚一撩,奔到了房间里来,啪的一声利落的关上了窗。
    不打紧。落银已经习惯了她莽撞的举止,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便笑了笑。
    肖肖扶着她坐到窗边的软榻上坐着,自己则是又往火盆里加了些银炭,整个过程中表*言又止。
    这是个藏不住话的丫头,心思全部都写在脸上,让人想不看出来都难。
    落银了解她,知道她迟早都要憋不住说出来的,便没有发问。
    果然,将炭加进去,又拨弄好火,肖肖依旧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她走到帘边,却又折回两步,一脸试探兼着小心翼翼的表情,轻声问道:小姐。您是不是和睿郡王爷吵架了呀
    落银微微一愣,没有回答。
    算是吵架吧。
    自那日荣寅离去,便没有再来看过她。
    她想过了。就算他过来,自己也断然是不会见的。
    除非他肯将出征一事推却。
    她极少有这么任性的时候,但在面临荣寅的安危面前,她恨不得要将自己所有的任性都拿出来。
    可是,依旧无用。
    他是铁了心的要走,她留不住。
    肖肖看了一眼落银的脸色,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忙又道:那小姐您知不知道,今个儿是睿郡王爷他出征的日子?
    方才她开门的时候。就见胡同里许多近邻都出了门儿,一问究竟,才知都是去城门处为睿郡王爷送行的。
    记性不好使的肖肖这才猛然想起,两天前隐约是听到睿郡王要带兵伐青的消息的。
    知道。落银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
    肖肖的脸色便有些复杂了。那您不去送一送吗?
    说罢又想到自家小姐的身子不能出门儿,险些要给自己掌嘴,忙就补道:不打紧的,想必睿郡王爷也不会放在心上,小姐您还是安心在家养病好了!
    落银无奈的笑了笑:你先下去忙吧
    肖肖讪讪的笑了两声,应了一声,这才出了房间去。
    一出去,就开始责怪自己太多嘴,惹了小姐不开心。自己自作聪明的去提醒,想来小姐怎么会不知道今日乃是睿郡王爷出征的大日子呢?
    哎,再过几日就是除夕。睿郡王这一走,可让小姐连个安生年都过不了
    雪势渐大。
    西雀街旁,一辆朱轮华盖车在雪中平缓的行驶着。
    赶车的人是太监装束,路人打眼一瞧,便知这定是宫中的人出来采办物什的,于是纷纷避让。不敢多看。
    马车要转向华正街的时候,忽然听车中的女声说道:先去趟三伏巷再回宫
    赶车的太监应了一声。虽是不解,但还是按照女子的吩咐调头去了三伏巷。
    三伏巷多为民宅,并无店铺楼坊之类。
    马车最后在一座民宅前缓缓停稳。
    小姐!肖肖小跑着过来,敲了敲落银的房门。
    何事?落银正立在窗边练字静心,口气无波的问道。
    外头来了位女客人,好似是宫里的人,说想见您!
    落银笔下一滞,皱了眉。
    宫里的人?
    现如今,她对但凡同宫中有关的事和人,都格外的敏感排斥。
    可人既都找到了这里,却偏生又不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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