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开业整三月后,纪海略有些颤抖的将账薄送到了落银那里。
    落银接过。直接翻到了最后一本的最后一页。
    上面赫然写着,三月净利总额为五十万三千六百七十两(银)。
    过去的这个春季里,几家铺子的营业额也较往时往上窜了十倍不止,可却没有达到这种近乎逆天的程度。
    这样下去咱们是不是要将整个夏国的银子都给挣过来了?纪海表情惶恐。
    你不知道一个词叫货币流通吗。落银淡定的将账薄收起。又道:再者说了,凡事不过是开始一股新鲜劲儿最值钱,往后客流平稳下来,价钱再日益低到最初跟你说的那个价位上头,一个月能赚上五万两基本上就算可以了。
    这是她从一开始就估计到的数字。
    五万两!还,还就算可以了?
    纪海还是觉得淡定不下来。
    俗话说的好,有人欢喜有人愁。
    叶家这边数银票数的手抽筋,白家这边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情形。
    拿开,我才不要吃她的茶!白瑾瑜一把挥开前来奉茶的丫鬟。丫鬟身子一晃,手中茶盏便顺势砸了出去。
    小姐饶命!丫鬟见茶水四溅,忙地跪下求饶。
    成日里就听她们讨论那起子虚有其名的花茶。说的就跟仙丹一样!结果回到府里也不得安宁,谁准许你们给我沏叶记的茶了!白瑾瑜面沉如水的呵斥道。
    奴婢奴婢只是见其它府里都购进了花茶,想着,想着小姐还没尝过便,便让人买来想给小姐您尝尝鲜丫鬟吓得话也说不利索。
    贱蹄子!简直放肆!谁让你自作主张了!以后我这里绝不允许出现任何跟叶记有关的东西!否则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小心着脑袋!
    白瑾瑜手一挥,肘边案上插放着白掌的玉瓶倒地应声而碎。
    丫鬟吓得整个人都在打颤。连连的应下。
    空气中菊花茶水带着的清香四处弥漫,钻进白瑾瑜的口鼻里。非但没让她清静下来,反倒令她越发的暴躁。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东西给我打扫干净!这种事情也要我来教你们,还要你们何用!?
    是,是奴婢这就去!
    再给我点柱香,将这股子破味赶紧给我赶走!
    是,小姐
    一时间,一屋子里的丫鬟,开窗的开窗,扫地的扫地,点香的点香,忙成一团。
    白瑾瑜胸口的起伏却不见减轻。
    最近的烦心事当真数不清楚!
    特别是,白景亭要娶继室的事情,更令她恼火。
    况氏去了已过百天有余,按理来说白景亭再娶无可厚非,偌大的白国公府总要有人来操持内务,可白瑾瑜却是不依。
    她说什么也接受不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来坐上白府当家主母的位置!
    只要想一想,便觉得不可忍。
    况氏身边的柳婆子自打况氏去后便来了白瑾瑜这里,一直在旁边旁观,此刻见白瑾瑜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才走上了前来。
    小姐,您听老奴一句劝,老爷要娶填房的事情,您还是看开些吧,莫要再因此跟老爷置气了。柳婆子苦口婆心的劝道,而且您明年便要入宫,届时同她碰面的机会也不多,何必因此伤了老爷的心。
    正文、397:落银的气闷
    白瑾瑜原本是今年便能入宫的,奈何白世锦的丧期刚过,接踵而来况氏又忽然自尽了,故只得在原有的基础上再缓一年。
    古来今往,发妻亡故,丈夫娶继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女儿从中横加阻拦的情况,说句实在话柳婆子还是头一回见。
    这姑娘糊涂啊。
    传出去不是让人耻笑吗?
    我们自家的事情,不用你这个下人来多嘴。白瑾瑜一记冷眼扫了过去。
    柳婆子噎了噎,脸色有些难看的道了声是,便退出了内间而去。
    ※※※※※※
    四季更替,又是一年匆匆而去。
    算一算,虫虫今年已经九岁,落银已经十九,在这个时空里,俨然成为了剩女。
    纵然要貌有貌,要才也有那么一些,更是家中傍着金山银山的主儿,可上门提亲的,却是一个没有。
    原因很明显睿郡王的意中人,谁敢去招惹?
    虽然不说,但乐宁城里只怕瞎子也看得出来,这一年一年的过去,叶记茶庄的女东家将大好年华一点点的消磨掉,只是为等着睿郡王凯旋归来
    荣寅那边时不时会有捷报传来,城池打下了一座又一座,然而若论归期,却是遥遥不定。
    纪海问落银急不急,怕不怕真的等成了老姑娘人还没回来?
    落银如同听到了什么笑话。道有什么好急的,有什么好怕的?她不急,也不怕。若真的要论起来,只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正如前年他离开时她所言那般,只要他能平安归来,三十年她也等得。
    所以她不急。
    可急不急是一方面,气不气却是另外一方面。
    这一日,落银被喊去了建安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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