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觉得心脏在来回上下怦怦跳,心理防线早被时肖的发癫发狂举动冲破击穿。
    他们满脑子只有两个想法。
    一是时肖他怎么敢的?
    二是公司要狗带了。
    顶流明星被逼到在办公室内做出此等举动,舆论足够踏平全公司,连带着总公司都要褪层皮下来。
    任谁都不会想到,会有人跟他们玩酸碱中和咕嘟咕嘟冒泡泡的化学反应。
    胡白与邓鱼揣着相机来到曜星的时候,心中也在不断咂摸着。
    阴险,真是太阴险了。
    玩学术的就是腹黑变态,还是不加掩饰的那种。
    两人说要找沈鸿信谈一谈,沈鸿信正在烦躁的关键节点上,理都不想理,甚至都想把人轰出去。
    现在都快要到子夜了,知不知道不能随意上门骚扰人?
    邓鱼矜持说道:“就今晚时肖发生了点事,我们来谈谈。”
    他们在收容所收到江慈的电话,就一直埋伏在附近,用相机猛拍,只等着讹上门来。
    这一刻,他们感觉自己站在了耀眼金光下,成为了收容所中最好用的一块超神砖,哪用往哪搬。
    消息转到沈鸿信耳边时。
    沈鸿信:“!!!”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明摆着就是拍到什么,上门来敲诈了。
    沈鸿信忧心忡忡,强装着淡定,硬撑说自己听不懂。
    邓鱼鄙视看过去,这明摆着就是得了明白装糊涂。
    他对身边人看了眼,胡白瞬时用毛爪子把手机递到沈鸿信面前。
    沈鸿信低头,眼神动摇,瞬间心梗。
    这是个视频,充分记录到时肖口吐血沫,癫狂地扭曲逃出来,随后和偶然见到的江慈扭打在一起,嘴中还喊着:“沈鸿信鲨我啊!!”
    沈鸿信:“……”
    他缓缓从抽屉里掏出新买的速效救心丸,倒了一颗,放在嘴里含住。
    胡白与邓鱼:不会挂在我们面前叭,这人看起来怪危险的。
    两人迅速开口,比出五根手指头:“这个数,给我这个数,这些底片全部给你们。”
    沈鸿信恼怒,猛拍桌子站起来,然后对上二人目光,又悻悻坐了回去。
    他最终还是说出来心中所念:“他不配这么多钱。”
    邓鱼迟疑两秒,“你不要,我就把它卖出去给别的媒体了,刚刚我们问了,对方愿意给钱。”
    沈鸿信:“?”
    “对方不知道消息真假,就能给你们五千万?”
    他怒斥对面两人的无耻。
    邓鱼缩回大拇指,面不改色瞎编:“四千万还是能谈的。”
    沈鸿信伸出两根手指,深吸一口气,:“最多这个数,买断,签保密协议。”
    邓鱼:“……打发要饭的呢?”
    沈鸿信咬牙:“再加五百万。”
    邓鱼震惊起来,这人怎么抠出如此境界,这些钱多吗?对即将上市的公司还不是九牛一毛。
    他幽幽开口:“……你再这么没诚意,我联系投资股东了哈。”
    沈鸿熙暗骂面前人无耻,但还是犹犹豫豫伸出三根手指。
    邓鱼盯着这个数字看了几秒,用手机悄悄问江慈够不够,不够他再要点。
    他很喜欢这种做事不要脸的感觉。
    江慈收到消息,垂眸看了几秒,发送一行文字。
    沈鸿信就这样被敲诈了三千万,连同所有高管,脸色惨败,大脑恍惚地离去。
    怎么剧情发展得就这么快!
    感觉突然就被某种危险事物盯上了。
    另一头。
    时肖在江慈闹钟的摧残下,整宿都没睡,闹钟每隔十分钟响一次,他刚闭眼,就被强势呼醒。
    他干脆不睡了,硬生生睁着眼睛熬到早上四点半。
    化妆可以掩盖气色,但精神状态依旧无法依靠外界手段进行更改,时肖熬了整晚,又去隔壁健身房跑了两小时,加举铁半小时,终于体悟到那种濒临猝死、生死一线的感觉。
    他捂着胸口躺回床上,重新找化妆师补了个妆,然后给沈鸿信打了个视频,全方位展示自己当下的状态。
    沈鸿信直到三点才睡,突然被吵醒,很明显有种人醒了魂还在追的迷茫感。
    等看到视频里时肖半死不活的样子时,缓缓捂住胸口,觉得自己要过去了。
    时肖嘶哑着嗓子,双目赤红,声音在氧气罩的遮掩下有些识别不清,但沈鸿信还是听清了,时肖一字一顿说:“我要解约,今天马上,不然会让你后悔终生。”
    沈鸿信:……我承认你的威胁很有用。
    老奴这就来。
    他抓起连夜敲律师拟定好的解约函,带着眼底的两个硕大乌青,驱车前往医院。
    时肖从床上爬起,自己揣着葡萄糖挂水,大摇大摆地往楼下的普通加强病房里走,随便找了个没人的房间,翘着脚等。
    沈鸿信匆匆赶来,满肚子火,但见到时肖状态,死活没敢发出来,生怕刺激到时肖,再度与他寻死觅活起来。
    两方进行了亲切友好的商谈。
    沈鸿信:“解约金五千万,一分钱别想少。”
    时肖开始拼命咳嗽,阴恻恻笑起来。
    沈鸿信:“……知道你家庭条件困难,也可以谈的。”
    时肖恶狠狠拔下葡萄糖滴液,针尖带出一滴血,时肖癫狂扭动,说要扎死沈鸿信,然后他们一起死。
    沈鸿信大脑瞬间紧绷,下意识说道:“那个……你理智点。”
    时肖扯掉所有的医疗器械,顿时仪器声爆炸般响彻房间,他双眼猩红,扣着沈鸿信抵到墙边,声音嘶哑:“命都给你!”
    沈鸿信:要不起。
    他战战兢兢起来,小心推开时肖的一只手,避开视线接触,屈辱说道:“你有多少,咱们违约金就多少。”
    时肖:“我一分钱都没有!”
    沈鸿信双目失神,抹了把脸:“那咱俩还是一起死吧。”
    时肖:“……”
    他力道渐松,目光真诚起来:“我卖房得了两千三百万,算上我这些年攒的,一共两千八百万,就这些了,你再多要。”
    他重新凑上前,声音嘶哑:“命给你!”
    沈鸿信扭捏了下:“……我真要不起。”
    他装作不经意地把目光透过玻璃窗,看向病房门外的其他高管。
    高管们双手合十:解约吧,别在乎钱多钱少,赶紧把这个阎王送走。
    两方成功在律师的见证下,友好地签订解约协议。
    时肖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微博账号要回来,磨磨蹭蹭地登上,发出一条消息。
    时肖v:[本人无私生女,无恋爱,近日网络所传事情均为谣言,已依托律师团队进行取证,将逐一起诉,本人为以上所有言论付法律责任]
    说完,不等黑粉来骂他,就麻溜下线滚了。
    *
    奚奚刚在路星檀的怀里睡醒,路星檀依旧睡得天昏地暗,不知身在何处。
    奚奚从她怀里拱出来,自己嘬了两口吸管杯里的水,迅速爬下去,开启了今日份的活力无限。
    这里会主动提供餐食,在八层的自助餐厅。
    江慈把奚奚的取过来,两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个端着咖啡慢条斯理地喝着,一个嗷呜吞掉小笼包,互不打扰。
    时肖病房的事,江慈从监控中都看得差不多,见事情逐步可控,就没多关注,而是看着猛猛炫饭的奚奚,好笑地看着她那只肥美小猪蹄在不同的卡通包上捏来捏去。
    他低头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时肖哥哥很穷。”
    奚奚闻言一愣,点了点头。
    哥哥真得很贫穷。
    江慈耐心询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奚奚思考,认真组织语言,开口表露想法:“哥哥的家里都是木头,没有布灵布灵闪光的家具,还总是不吃饭,饿到要死掉。”
    江慈:“……”
    他想到龙族审美,忽然捏了捏眉心。
    原来这种东西是刻在血脉里的,他还以为没见过金银琉璃的丐帮龙宝宝能避免开来。
    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觉得,还是让时肖贫穷下去吧,他不太喜欢龙族豪迈的装修风格,总感觉要闪瞎眼睛。
    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解除下误会的。
    江慈带着奚奚坐在沙发上,奚奚坐在他旁边,手中抱着颗棒棒糖,边啃边看一部快五年前的综艺——《最强偶像选拔生》
    “111位练习生,究竟谁会获得最后仅8位的出道名额……”
    主持人的声音传出来,奚奚翘起脚脚,开始溜号,等看见某个相比于今略有稚嫩的面孔时,目光瞬时移回来,黏在上面。
    奚奚: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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