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坐针毡了一路,终于捱到到了店家。吃的是自助烤肉,十个人坐在长桌的两边,她本来想尽量远离温端颐,没想到怎么排着排着,对面自然而然地就成了温端颐。
    排座位的人把汤均也放到她身边,“跟你老师一起坐吧。”
    听了那段缘分的来龙去脉后,大家说到他俩,都是“闵老师跟她的好学生”。想让温端颐完全不知道这事根本不可能,迟早也会传到他那里。只是温端颐面露笑容,看向汤均,问:“你就是新来的实习生吗?”
    汤均迟疑了一下,转头看了闵于陶一眼,大方地点头,做自我介绍。
    温端颐依然在笑,点点头,又看向所有人,“今晚是来放松的,谁都不要谈工作哦。如果有必要,可以当做我不存在。”
    这话像有力的号令,本来因为温端颐和尹纱在场稍显凝重的气氛,终于在大家的笑声里得到缓和。
    汤均偷偷和闵于陶说:“我好像误会他了,他人好像还行啊。”
    另一边的小纪叹口气,低声道:“年轻人啊,多学习一点。你这么单纯,以后老了肯定要买大堆保健品。”
    长桌一共三个烤炉,坐在凑近地方的用一个。温端颐很自觉地做起了烤肉的人,分给身边的尹纱、汤均和闵于陶,汤均觉得不自在,也加入翻烤的队伍。
    这家味道不错,闵于陶专注着吃,完全放松,下意识地就把汤均放过来的香菇丢给温端颐。他的最爱。
    筷子抽回才觉得不对,绕视一圈,所有人都隐了声音看她。尤其是尹纱的目光,带着些意味深长。
    温端颐刚要说话,闵于陶硬着头皮,堆起笑,又把金针菇和玉米加给汤均、小纪,“我这里挺多的了,你们都还没有蔬菜,多吃一点啊。”
    小纪看了看闵于陶手边置菜的碗,也把一块烤肉放过来,稍显埋怨地看向身边的男生,“汤均,也分点肉给陶陶和纱纱,你给我和老板这边放太多肉了。”
    没有哪一刻会像现在,闵于陶如此地感恩小纪会来事儿。
    她干脆站起来,拿过夹子,“我们换着来吧,汤均你先吃,我烤一会儿。”
    尹纱也冲温端颐伸手,要烤肉夹子,“那我们这边也换换。”
    闵于陶屏住气,这个过程里完全不敢再看温端颐或尹纱一眼。
    饭局的后半程,闵于陶不敢再掉以轻心,害怕绷过劲儿更显得奇怪,干脆只默默地吃,不参与任何聊天。身边的话题换了几茬,因为温端颐此前的要求,没人聊工作,也不爱聊,从假期的安排聊到八卦话题。
    闵于陶想,几个月前的团建好似也是这样。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各自的感情问题,轰趴馆里她和小纪他们抱怨前男友,坐在角落的温端颐不喝酒,默默抿着果汁,蹙眉问她,非常突然:“都难受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不分手?”
    她还记得他仿若隔岸观火的冷淡语气,碍于大老板的身份,气得只能闷头喝酒。现在回忆,可真是有点唏嘘。
    再抬头,温端颐听着大家的八卦,给两句点评,倒也算温和。
    汤均去了卫生间,小纪干脆地坐了空位,探过身,古怪地看一眼大老板所在的方向,下了结论:“长老最近谈恋爱了。”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闵于陶被汽水呛了一口,“……为什么?”
    “他最近的气质柔和很多,你不觉得吗?也不怎么爱用毒液扫射大家了,而且最近遇见他,他总是对着手机屏幕一个人在笑,太过loveamp;peace了!”小纪把嘴角撑起来,学着温端颐的表情,“诡异不诡异?”
    真实诡异与否,闵于陶没法判断,但是小纪形容得绝对诡异。
    “肯定是有爱的女主激发了他内心有爱的一面。”小纪过于夸张的话让闵于陶没忍住笑出声。
    “干嘛啦。”小纪撅起嘴,“你等着,我给你证明下。”
    小纪清清嗓子,问温端颐:“老板,有点好奇,感觉你最近状态特别好,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闵于陶目瞪口呆,这证明原来就是直接问吗?周围几个人也投去好奇的目光。
    温端颐不置可否地笑一下,“算是吧。”
    小纪戳她,“你看!”
    当事人之一的闵于陶演不来一点惊讶,只觉得紧张。
    “方便多透露一些吗?”大概大家都喝了酒,有好奇的人继续起哄。
    温端颐浅笑,“方便的话,就是请大家吃喜糖的时候了。”
    有人吹起口哨,“老板说话算话啊。”然后起立敬酒,就这么热热闹闹地把话题一并带过了。
    汤均正好回来,不明白为什么都在和温端颐敬酒,犹豫地要端起可乐。闵于陶顺手挡住他的杯子,“小孩子就别凑热闹了。”
    对面投来的视线太醒目,她一点都不想再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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