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头发全抄后面去是气场全开、让人不敢接近的话,这样子倒是稍微收敛了几分锐利高傲的锋芒。
    当然,无论哪样的季大少爷,这张脸上都透着冰冷的气息就是了。
    大约是当季家的掌权者,高高在上久了,即便昏迷,眉宇间也仍然有几分怵人的气息。
    看着看着,001忽然提醒他:“阿绥,两个小时都过去了。”
    宁绥:“……”
    不行!赶紧复习!美色误人!
    这个过程,季郁呈虽然没有睁开眼,但也能感觉小妻子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脸上。
    他内心有些羞赧又有些滚烫。
    先前他觉得自己这张脸实在是不方便,与什么人谈生意,对方都会多看自己的脸几眼,可此时他倒真感激季家给了他这张脸,至少能勾得小妻子移不开视线,不会再看别人。
    让植物人靠在自己肩膀上,实在压得肩膀疼,宁绥索性让他倒下来,落在自己怀里。
    下午书房的时光过得格外静谧。
    窗外下着小雪,室内开着暖气,宁绥盘腿坐在那里,右手搁茶几上做选择题,左手落在怀里的人脸上,时不时摸摸他的耳垂,一晃就到了晚上。
    ……
    复习周长达一周。
    接下来几天都是如此,宁绥去书房不带上季郁呈,管家就赶紧把季郁呈送过去。
    瞧着季郁呈似乎没有立刻醒来的迹象,两天后,宁绥干脆自己自觉地把季大少爷揣在身边。
    免得管家叔叔心急如焚,一脸生怕他们感情破裂的样子。
    就是有一点很奇怪,他感觉醒来一次又陷入昏迷的植物人,比起之前,仿佛更加软绵绵的没有骨头似的。
    自己上厕所之前把他身体往后靠,让他靠着沙发。等自己上完厕所回来,还没来得及把他身体搬回自己怀里,他就自动往自己身上倒。
    因为觉得神奇,宁绥还特意试过,他把季郁呈的身体扶起来,让季郁呈自个儿坐着,然后观察季郁呈。
    往日这样的情况下,季大少爷的身体是能坐稳的。
    因为他两条腿呈大字型摊在地面上,他脑袋往下垂,如果不去动他上半身的话,他的身体能形成稳定的结构。
    可现在就不行……
    现在宁绥坐在季郁呈的哪边,季郁呈都会往他怀里倒。
    如果不是季郁呈平稳地呼吸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的话,宁绥简直要怀疑他有意识。
    可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即便有意识的话,也不会专门往自己这个对于他而言只是个冲喜的妻子的身上倒吧。
    而且醒来一次又昏迷的植物人比先前更加的难以搬动,有两次宁绥写完作业,打算把季郁呈搬回轮椅,推回房间,季郁呈的身体都毫无征兆地压下来。
    一次宁绥勉强扶稳。
    一次他直接被植物人高大的身体压在了地上,两人一起滚在地毯上。
    由于生怕季大少爷磕着,宁绥下意识用手抱住他脑袋,大约是他的力道太大,季郁呈的唇便直接被按在了他的脖颈上。
    别墅内暖气开得太足,宁绥只穿了一件松垮的帽衫,喉结那一片毫无任何衣物阻挡。
    季郁呈的唇瓣状似不经意的吻到了他的喉结。
    他只觉得季郁呈的身体很重,身上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凶狠的雄性危险,胸膛几乎把自己整个罩住,压得自己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季郁呈的唇瓣又很软,像是弹润的果冻,灼热的嘴唇和冰凉的鼻尖一起抵着自己的喉结处,宛如是侵犯又宛如温柔地亲吻,简直让宁绥浑身发颤。
    而且不知怎么,植物人的手也从自己在摔倒过程中被掀开衣服下摆的腰腹处垂落下去,发生了轻微的碰触。
    季郁呈的手从他腰上滑下去,像是一场短暂的爱抚般,抚过了他的腰窝。
    宁绥筋骨猛然一软,脖子以上轰地热了一下。
    怎么回事,最近怎么总对一个昏迷的植物人有种奇怪的脸红心跳的感觉。
    他匆匆把身上的人掀开,从地上爬了起来。
    连说了几句“对不起”,宁绥涨红了脸飞快地把季大少爷搬回轮椅上。
    他不是故意要将季郁呈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的,他纯粹就是下意识的护住季郁呈后脑勺的动作。
    但要是季郁呈此刻醒来,那完全解释不清。
    看起来就像是自己在着迷痴狂地强迫一个昏迷的植物人亲吻自己一样。
    宁绥把季郁呈送回房间床上躺着,又赶紧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之前半夜睡着了把植物人的手指压在自己手上、装作是植物人在摸自己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对一个植物人产生冲动……他不会是变态吧!
    这头,季郁呈羞赧地躺在床上,回味着小妻子的味道。
    今晚一过,电量就能抵达百分之九十八。
    ……
    然而,就在只差最后一点便能醒来时,宁绥的期末考试周也开始了。
    考试中途他自然不能回来,和植物人见面的机会也将大幅度降低。
    季郁呈心中难免有点失落。
    009比季郁呈更着急,它总觉得宿主如果在他的小妻子身边睁开眼,很危险,说不定会直接发生把植物人撞回去的事件!
    宿主最好是趁着他的小妻子不在的时候醒来,并恢复行动能力!
    能行动了才能自保。
    “宿主,你试试留下你的小妻子的贴身衣服呢?”009凌晨还在想办法,道:“如果和他肢体接触有用的话,那么他贴身衣物的气味应该也有一定帮助作用吧。”
    最后的百分之二,一定得今天充满!
    季郁呈思忖了下。
    他也不希望在小妻子身边醒来,主要是刚醒来时身体非常虚弱,有些损害他在小妻子心中的形象。
    ……
    宁绥惦记着考试,提前定了闹钟,七点就醒了。
    一醒来他便发现自己无法坐起来,睡觉穿的衣服似乎被什么压住了。
    一旁的季大少爷睡得很安静,脸上的表情很冰冷,大约是自己半夜睡觉不安分,衣摆才会跑到他身体下面。
    宁绥低头,试图把季郁呈的胳膊和身体撅起来,把自己的衣服抽出来。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季郁呈的身体格外的沉重,拽了好半天都拽不出来。
    宁绥一看时间,自己本来就没有预留多少考前时间,再拖延下去就要迟到了。
    他赶紧将睡衣脱下来扔在那,换了件别的衣服,匆匆洗漱一番,拎起书包跑下楼。
    待宁绥走后,床上的季大少爷手指能轻微地动一下。
    他伸手将散落在旁边的睡衣拿过来,俊脸发红地抱在了自己胸前,睡得非常的安详。
    果然如009所说,小妻子身上残留的气味也是有用的。
    虽然比直接接触要慢很多,但几个小时也还是能充满一格。
    009紧盯右上角的电量,激动地道:“快了!宿主,马上要满了!”
    躺了整整两年零三个月,植物人终于要醒了。
    第38章 (4w营养液)
    这还是宁绥公布自己方的身份后第一次去学校。
    学校里虽然大部分同学和那个圈子毫无关联, 完全不会关注那个圈子里的信息,但仍是有一些读金融系和艺术的富二代和那个圈子沾边了的。
    弗利山庄晚宴的事情在校园论坛上讨论得热火朝天,隔了一周, 几乎全校百分之九十的人都知道了宁绥身价过亿,剩下的不知道的完全是一心读书的学生。
    于是宁绥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他因为这张脸, 在学校里就还算受欢迎,只是由于他比较低调, 除了上课不会参加太多活动,追求者才比季之霖他们少点。
    可身份一公布后, 他顿时成了香饽饽, 一进校门无论遇到老师还是学生,都会多看他两眼, 去考场的路上还被拦下来表白,差点错过了考试时间。
    季之霖整天一张臭脸, 接近他的人都数不清,更别提宁绥身上的气质温和得多,鼓起勇气想要与他结交的人也就更多。
    不过宁绥也知道对于同学们而言,这就是一时的新鲜感, 可能过一阵校园论坛上换了别的话题,这事儿也就过了。
    方大诚和曹诺还是从校园论坛上知道的他的事情,幸好这两位室友并未因为宁绥隐瞒的事情说什么,而是在寝室群里发消息, 嚷嚷着让宁绥请吃饭。
    宁绥笑了笑, 收起手机, 踏进考场。
    ……
    今天考的是一门通识课, 管理系也同时在考试。
    宁远溟坐在阶梯教室,翻着试卷, 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
    一周过去了,他还是处于无法相信的震撼当中。
    怪不得校庆那天,他以为对方来看他演出了……原来对方就是宁绥,宁绥他们系有表演,当然会出现在校庆上!
    这几天宁远溟找人打听了下,找到了计算机系当天大合唱的照片。
    他手上那张拍立得的照片有些模糊,黑色西装与背景融为一体,只能感觉对方穿的是西装,但并不能看清具体什么样子。
    可当将那张拍立得的照片和计算机系的大合照拼起来,就会发现,西装竟然是一个款式!
    所以,那根本就是他自己一场自作多情的误会!
    此时在考场上想起来,宁远溟的脸色还是一阵青一阵白。
    这段时间他对于那个人有过那么多的幻想,甚至连对方温柔的性格和英俊的样貌都想过,万万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宁绥。
    幸好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否则他也不必继续在江城生活,赶紧换一座城市算了。
    宁远溟又有些恨,继承遗产,这样的好事为什么轮不到他呢?
    如果他也有这样的身份,就不必再在宁家仰人鼻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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