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茗茗:“……”
    收收你的野外生存技能,野鸡野鸭遇到你它们的命太苦了……
    宁渝睨她:“那你吃吗?”
    乔茗茗斩钉截铁:“吃!”
    野鸭生活在芦苇荡,生活环境远比野鸡要简单干净。
    舅爷前几天给了两个冬瓜,到时候用冬瓜和野鸭一起炖汤,鸭汤鲜美无比,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吸溜一口能暖到人的心肺里。
    冬瓜和野鸭再炖得烂烂的,轻轻一呡就化开……
    “吸溜~”
    呜呜不能再想了,她馋了!
    乔茗茗用力锤几下床上,都怪宁渝,搞得她现在肚子呱呱叫,想不起床都不行。
    因为周队长说公社有早饭吃,宁渝没吃早饭,看了看土窑后便直接离开。
    乔茗茗等他走后又挣扎一会儿,实在忍受不住饥饿,披上厚衣服,趿拉着拖鞋去做早饭吃。
    空间的物资在这段时间里消耗很快。
    一方面是秋收时营养要跟上,从她与宁渝一场秋收下来没瘦多少就能看出两人绝对吃了不少东西。
    就是衡衡瘦的都好似比他们这对父母多,这孩子正在高速发育中,长高了点儿没小时候看着那么圆润。
    平常又跑又跳,短短几个月的运动量比他之前的几年还多。
    那双小短腿,如今灵活得可以,前儿竟然还想爬树,差点被他爹狠狠揍一顿。
    另一方面就是乔茗茗每日都在补充营养,肉蛋加上羊奶,一天不落的吃着。
    空间原本有半扇猪,如今只剩半扇的半扇,想必再过不久就要再减半。
    至于鸡鸭,合起来都只有五只,难怪宁渝得着急。
    鸡蛋也是快速下降中,不过鸡蛋存量大,再下降也还有不少。
    乔茗茗叹声气,反手就从空间里掏出半边鸡来,“咔咔咔”的切成小块儿后拿去配着土豆红烧来吃。
    天渐渐放亮,衡衡吃完饭,难得被乔茗茗拘在家里。
    她表情严肃说:“今天不许出去,爸爸有事去公社,你跑远儿了我可没精力去找你。”
    小孩儿乖乖坐在小椅子上,失望一瞬:“妈妈,那我在家干什么呀?”
    他昨天就和狗子大牛约好了,要去抓沙牛玩呢。
    乔茗茗寻思着太阳这么好,要把旧的厚衣服拿出来晒晒。
    顺带拆了一两件没穿的,给宝宝做棉衣做尿布。
    “哎!”乔茗茗摸摸衡衡的头,“你当初尿布可是新的,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没带来,要不然她也不要为新生儿的尿布感到苦恼了。
    衡衡一听妈妈有事要忙,还是放下想去抓沙牛的想法来帮忙。
    百米外,土窑里的细烟袅袅升起,给予了乔茗茗夫妻和周队长希望的砖块正在慢慢发生反应。
    去往公社的路上,周队长边赶着车边问宁渝一些关于烧砖的事儿。
    他挺好奇:“你们是怎么会想要烧砖的?”
    趁着这会儿没旁人,宁渝就把乔茗茗心心念念卫生间的事儿给说出来。
    周队长:“……”
    他愕然:“就因为受不了村头厕所?”
    宁渝点头:“别说她了,我也受不了,不但气味难闻还危险。”
    紧接着又道:“叔啊,不是我说,明年有化肥了就不要再用农家肥,大家手里攒点钱,让村里人自己起间厕所,平常也方便好多。”
    周队长哼哼笑:“你小年轻想事儿太简单,大家有钱有别的事要干,只有旧房子翻新了,儿女嫁娶的钱攒好了,能隔三差五吃顿肉了,才会去想建个你说的卫生间的事儿。”
    否则最多在家里放个尿桶。
    宁渝不可置信:“按照那样建,那厕所很干净,洗澡也不漏风。”
    “是啊,那又怎么了?砖头拿来我可以凑凑建间房,或者把灶台推倒重建,这些都比卫生间要来得重要。”周队长望着远方,不知想到什么,深深地叹了声气。
    “所以啊宁渝,你要是真能烧出砖头,说句丢人丢到家的话,我是天天去你家门口守着,都想从你那儿搞到方法。”
    周队长觉得自己好歹是长辈,有这种想法不地道,但再不地道也得干不是?
    宁渝沉默几瞬,问:“如果建个大窑,村里恐怕也能四五年才能全面换了房吧?”
    “那可不,那样已经很好了。你们城里难道就是能能都能住砖头房?”
    不是,还真不是!
    首都是少见,但绵山的挺多地方沿街都还是木头房。
    乔茗茗此刻若是在,肯定会心道改革开放可真是个分水岭,至那以后人民才富起来。
    在这之前,有个村子若能家家盖上青砖大瓦房,吃上白米饭,那真的可以上报纸享誉全国。
    周队长野心大着呢,他不仅想让上阳村如此,他来日若真当上公社主任,也要让公社如此。
    驴车晃呀晃,晃到公社中。
    公社榨油坊在公社的河边,周队长对这里很熟,先是顺路买几个饼子,递给宁渝一半,又再赶着车往河边去。
    下了车,往里头喊一声就算打招呼,然后与宁渝一起把几麻袋的油茶籽给搬进其中。
    管着榨油坊的人叫叶书达,叶书达疑惑地瞧着搬进来的东西,问:“周队长,不是前两天你才来榨油吗?”
    上阳村的粮食收成一贯不错,每年种出来的大豆不仅完成了指标,还能剩余些好多来。
    剩余下来的黄豆意思意思的分给村民们几斤,又存着磨豆腐存上几麻袋,剩下的便送到榨油坊中来,一起的还有几亩花生。
    油榨完了,领些回去发给村民,剩下的就换成油票,在年底之时按照工分分给村民。
    宁渝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门道,听大队长解释之后才明白。
    难怪呢,农村百姓也是要用到票证的,他们又没有工作单位给分发,所以拿到票证的途径就在年底分红中。
    工分真的很重要,宁渝彻底感受到。
    周队长这会儿顺手滴根烟给叶书达,说:“你帮我看看这个能不能榨。”
    说着解开麻袋,露出里头的油茶籽来。
    叶书达接过烟,惊讶道:“山柚油?”
    周队长点点头:“村里山上这种树多,听说能榨油,干脆采些来看看。”
    叶书达把手伸进去,掏两下,再拿出几个认真看看:“晾得不错,可以。”
    他笑笑说:“我接手榨油坊这么来年,还真是极少见有人来榨山柚油,怎么,你们村里想做些这个油来吃?”
    周队长还真是这么想的,小部分分给村里人,大部分拿去供销社试试水。
    既然听说能榨,他便放心。
    能榨就好,再怎么样也不亏本。
    两人是熟识,他还要在这里聊聊天,便让宁渝自己去外头逛逛。
    毫不客气的说,宁渝这还是来到这儿后头一回到公社。
    公社的道路还算宽敞整洁,有一条主街道,主街道上坐落着国营饭店和供销社。
    国营饭店里头坐着不少人,这个点肉菜当然是没有的,不过人们吃碗白面条配几根青菜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供销社就在国营饭店的不远处,宁渝思考片刻,趁着这会儿人不多走进去
    别说,他的运气够好,刚进门就遇到新货来临。
    供销社的后门处就停着车,此刻店员们一个接一个的从车上把东西搬下来。
    宁渝眼尖,一眼就看到热水壶。
    不是捂手的,而是保温的热水壶,是个不到四十分米的圆柱形,瞧着就知道能装。
    他这会儿庆幸茗茗总爱给他念叨“穷家富路”的话了,使得他这次出门时就带上了钱和票。
    家里现在要说什么票最多,估摸着就是工业票,足有四张,勉强能买下这个热水壶。
    来都来了,又买了一红一绿两个暖手壶和几个手电筒电池。
    宁渝心想这次买完,直到过年前估计都不要再来供销社了吧。
    时间渐渐流逝,周队长聊了大约有半小时的天,脸上带着笑容出来,又赶车回去。
    沿路上,宁渝向大队长问了隔壁兰花公社的事:“那里芦苇荡的野鸭真的很多?”
    周队长:“……你听谁说的?”
    宁渝是个有原则的人,轻易不出卖朋友。
    周队长:“不说我也知道,唐际秋那小子对不对?”
    他说着黑脸了,像是想起了什么特别生气的事儿一样:“你别跟着唐家小子不学好,他去年竟然爬山路到人家兰花公社的芦苇荡去抓野鸭,愣是抓了八只野鸭和十几个鸭蛋回来,还没过夜,人家兰花公社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周队长想到这事就丢人,被隔壁公社的人找上门时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哪知三分钟后唐际秋的家里就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嘎嘎”声。
    那瞬间,他火冒三丈,羞恼丢人得恨不得原地自焚!
    宁渝没曾想还有这么一档事在,但放弃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有个有可能弄到鸭肉的地方,怎么能放过呢。
    周队长哼两声:“你放别人傻呢,野鸭哪里那么容易抓,真要这样的话,那芦苇荡中的野鸭早被吃绝种了。”
    野鸭灵活得很,不但游泳飞快,还能飞得老远。
    有人来它们也很警觉,在你还没看到的时候就振翅飞起然后一头扎进茂密广阔的芦苇荡中,你想找是想不到的。
    宁渝不大信:“小唐不就抓了八只野鸭。”
    周队长道:“他那是运气好,正好碰到野鸭群,直接用网一口气兜了好几只。你只看到他抓了八只,实际他还在芦苇荡里埋伏三天才碰到野鸭群,我当年在部队里做任务都没有他这种为了口吃的蹲三天的耐性。”
    好,懂了,要带网,宁渝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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