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元感觉自己心里翻腾起来,他娘的,你都没给老子做过荷包,现在要去给那个小白脸做。
    谢大人完全忘了自己是个比裴谨言更好看的小白脸。
    铁柱仿佛谢景元肚子里的虫子一般,在一边笑着插话:“景元,大姑娘这回给我们做的春衫真好看,以往二太太给我们的都是瞎糊弄,针脚粗大,动不动就撕烂了。”
    谢景元瞬间又开心起来,眉开眼笑起来:“东西还是我来买吧,人是我打的。裴家才去你家提过亲,你这个时候给他送礼不合适。那什么荷包也别做了,我去买些好料子送给裴大姑娘,让裴大姑娘给她兄弟们做。你那里要是有好花样子给我两个,我拿去送给裴大姑娘。”
    柳翩翩想了想之后点头:“谢大人说得对,只是,您为了我的事情忙前忙后,怎么还能让您破费。”
    铁柱在心里摇头,这可真麻烦了,柳大姑娘压根没开窍,少爷且得费劲呢。
    谢景元仍旧笑眯眯的:“你帮我买了这么好的宅子,就算我给你的谢礼吧。回头你还要帮我买家具呢,这点子东西算什么。”
    “铁柱,明儿再给大姑娘二百两银子,就算宅子便宜,屋里的家伙什儿不能太朴素了。”
    铁柱心里发笑,少爷最近也讲吃讲穿起来了。
    柳翩翩想着谢景元身家丰厚,这点子东西不算个什么,答应的很爽快:“谢大人把单子列出来,我照着单子给您买。”
    谢景元见她一点不在意买家具可能会引起别人的误会,含笑继续吃饭:“你喜欢什么样的就买什么样的,我和铁柱不懂这个。”
    柳翩翩迟疑片刻后问道:“那万一以后谢夫人不喜欢呢?”
    谢景元被呛到,咳嗽两声后道:“你们女人家喜欢的东西应该都差不多,再说了,大姑娘以前三天两头进皇宫,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的眼光必定是极好的,你买的谁都喜欢。”
    柳翩翩哦一声:“那我就越俎代庖一回。”
    柳翩翩这边安然自在地住在谢景元家里,柳家那边已经乱了套。
    转天一大早,柳公绍让柳元寿将云掌柜、谢景元和里长请到了家中,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将柳元济逐出家门,从此他不再是柳家之子。
    云掌柜带着笑劝道:“前辈何必动怒,总是亲生骨肉,哪能说逐出就逐出。”
    柳元济仍旧跪在堂前,前几日还意气风发的柳先生脸上都是胡茬和血印子,一脸颓丧。
    听到云掌柜的话,柳元济猛然抬头:“前日的文会,是云掌柜做的局吧?”
    云掌柜笑起来:“大老爷抬举我了,云某人一届商人,岂会有如此大的能耐。”
    旁边的里长心里直打鼓,你们神仙打架,把我夹在中间算怎么回事。
    谢景元吹了吹手里的茶水:“云掌柜,柳大老爷被逐出家门,家里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了,你的儿媳妇没了。”
    云掌柜笑道:“谢大人此言差矣,柳大老爷被逐出家门,柳大姑娘仍旧是他女儿。就好比谢大人,您被谢侯爷逐出家门,不还是谢家人么。”
    众人听到这话都倒吸一口凉气,那知谢景元毫不在意,啧啧两声后道:“不愧是土皇帝,消息灵通。不过你想多了,老子去年是自己跑的。再说了,就算老子是被我二叔逐出家门,你看谢家现在的一切跟我都没关系。明儿我二叔要是犯了法被抄了家,我还可以继续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云掌柜的笑容淡了下来:“这是我云家和柳家的事情,与谢大人无关。”
    谢景元慢悠悠喝口茶:“我与柳家大郎八拜之交,他妹妹就是我妹妹,你要抢我妹妹,居然说跟我没关系,你是不是吃羊肉吃多了糊住了心眼子?”
    云掌柜的笑容彻底收了起来:“谢大人可莫要胡说,云某人可不敢强抢民女,是柳大老爷答应的亲事,云某人只是依着规矩办事。”
    谢景元哎呦一声:“这样说来,定了亲不能反悔?那轮不上你了,大姑娘原是秦家儿媳妇,跟秦家比起来,你们家算个屁。呸,我说错了,你们连个屁都算不上。”
    云掌柜在边城横行霸道了几十年,忽然被人说算个屁,一张脸涨得通红。
    “谢大人这是诚心要与我云家作对?”
    谢景元瞥了他一眼:“你还不配老子跟你作对,惹急了老子,今晚半夜杀你家一个不留。满京城谁不知我的名声,你们不是想看看谢家刀和陆家枪吗。我把话扔在这里,等我下次回来时我妹妹不在家里,你们就可以见到传说中的西北天狼。”
    谢景元的功夫到底有多高谁都不知道,只听说孟将军非常喜欢他。而孟将军是帝王心腹,孟家是四大军权世家之一,孙家见了都要客客气气。
    云掌柜一时还真不敢把谢景元怎么样,据说这小子抵御胡人很有一套,更别说谢家在西北的名声。西北百姓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谁,但必定知道谢家人。
    云掌柜心里发苦,他也不想惹这个魔星,可他若是不把这事儿办好了,他在边城的地位就要不保,这是赵家给他下达的任务,务必把柳大姑娘娶进家门。
    柳元济见云掌柜和谢景元你来我往了半天却丝毫占不到便宜,忽然笑起来:“爹,是儿子做错了事情,儿子认罚。往后儿子不再是柳家子孙,但儿子还是爹的儿子。爹娘但有所差遣,儿子万死不辞。”
    说完,他跪下砰砰砰给柳公绍和吴氏磕了三个头。
    柳公绍对吴氏道:“老婆子,给他拿些钱。往后你好好做你的先生,不要再去沾染是非。”
    柳元济默默地看着父母,吴氏拿了些银子塞到儿子袖中,擦了擦眼泪:“老大,你去吧。你放心,这几个孩子我和你爹会照顾好的,你好好过日子。”
    柳公绍嗯一声:“儿子去了,爹娘保重。儿子往后会时常回来看看。”
    吴氏点头:“好好过日子。”
    等柳元济一走,屋里都安静下来。
    作者有话说:
    上午好,晚上九点还有一章哦~
    第49章 送赔礼后院嬉闹
    柳公绍对着云掌柜冷声道:“云掌柜, 我没了这个儿子,你我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 往后莫要再来纠缠。若是再来, 我老头子多年没上战场,正想试一试这卷了刃的刀是不是还锋利。”
    老头子杀气一起,云掌柜吓了一跳。
    他在心里掂量了片刻, 这一窝子土匪再加上这个混不吝,来硬的肯定不行。看来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不然赵家那边不好交代。
    也罢, 柳大老爷被逐出家门,柳家也算受了重创, 先给那边复命。
    云掌柜对着柳公绍拱手:“既然如此,云某告辞, 老太爷保重。”
    等云掌柜一走,柳公绍又亲自把里长送走, 回来时看到谢景元仍旧在慢悠悠地喝茶吃点心。
    “景元今日不去军营?”
    谢景元从茶杯里抬起头:“不去啊,我让铁柱去给我告了假,明日再去。”
    柳公绍犹豫片刻后道:“那,让大丫头先回来?”
    谢景元立刻摇头:“不行, 谁知道您老会不会反悔。孙女再好, 也抵不上两榜进士儿子好。”
    “你……”柳公绍第一次被这小子气到。
    片刻后他冷静下来:“他们两个姑娘家住在那里不安全。”
    谢景元笑眯眯地看向三老爷柳元康:“三老爷,把您家五郎六郎借我用两天可行?您放心,损失的工钱我五倍给他们。”
    柳元康看向老父亲, 见老父亲不置可否, 只能点头道:“谢大人用他们是看得起他们。”
    谢景元这回客气的很:“三老爷客气了, 我跟铁柱明天就要走。大姑娘要是回来, 怕云家人还来歪缠。索性让她们在我那里再住两天, 让五郎六郎去看两天,等什么时候云家彻底撂开此事再说。”
    柳元康点头:“可以,谢大人放心,翩翩是我侄女,他们做兄长的,照顾妹妹原是应当应分的。”
    谢景元见柳公绍坐在那里不说话,知道老头子心里不大好受,思索片刻后安慰他道:“老太爷,您不必多想,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总不能真按头吃下这闷亏,先这么着。等过几年大姑娘有了人家,大老爷再回来,别人难道还能说什么?”
    柳元寿也安慰老父亲:“父亲,都是权宜之计,大哥知道您的苦心。”
    柳公绍拿起烟杆吸了一口烟:“我知道,你们都去忙吧,不用担心我,抄家都熬过来了,这算什么。”
    谢景元见这里没他什么事儿,起身告辞,直奔边城最大的药房,给裴谨言买了药膏,又去买了一些礼物,亲自敲开了裴家的大门。
    这几日柳家与云家之事闹得满城皆知,柳元济索性给学生们放了几天假,裴谨言正在家里读书,听见敲门声后出来开门。
    等看到谢景元后他先是诧异,然后笑着将门大开:“谢大人请进。”
    谢景元手里拎了不少东西:“读书呢。”
    裴谨言将他往自己屋里请:“我爹当差去了,我娘带着我妹妹出门采买,二弟去了学堂,故而家中只有我一个人,谢大人快请坐。”
    谢景元见他今日换了一件高领衣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炕桌上,伸手将他的领子拉下来仔细看了看。
    裴谨言冷不防被他拉住了领子,想往后退,见谢景元并无攻击性,怕惹怒他,没敢动:“谢大人放心,过几天就好了。”
    谢景元凑近看了看:“别动,我给你擦点药。昨日是我冲动了,要不你把我打一顿吧,不然大姑娘以后看到你就想起我打你的事儿。”
    裴谨言笑起来:“昨日我出言不逊,大人打我是应该的。”
    谢景元将药膏拿出来给他仔细擦了一些:“要不你还是我打一顿吧,不然我一辈子都要背着这个债。”
    裴谨言笑道:“那我就更不能打谢大人,让您一辈子欠我这份债。”
    谢景元手下擦药膏的动作重了一下,裴谨言吃痛,嘶了一声:“谢大人您轻点,要是伤好不了,柳姐姐又要找您麻烦。”
    谢景元哼一声:“我就说你们读书人没有一个老实的,偏她不信。”
    裴谨言感觉脖子上一股凉凉的感觉,从昨天开始的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消失不见。
    谢景元问他:“你家里人没发现吧?”
    裴谨言微微点头:“没发现,等会子谢大人把这些东西带走吧,不然我没法跟我娘解释。谢大人的心意我了解,我们都是为了柳姐姐的事情,您不必觉得打我一顿就要来赔礼。”
    谢景元呵一声:“你想得美,要不是她说,我才不来。老子长这么大,除了我二叔那个臭不要脸,你是第一个拿话挤兑我的人,子孝都不敢这样。”
    说完,他将裴谨言的领子拉好,将药膏放在桌子上。
    裴谨言将衣裳整理好:“是学生的荣幸,多谢谢大人昨日手下留情。”
    谢景元自己捞了张椅子坐下来,把裴谨言写的文章拿起来看了看:“你要去参加乡试?”
    裴谨言点头:“有这个打算,还请谢大人指教。”
    谢景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打什么主意谢景元心里门儿清,这是想中个举人好抬身份。
    他仔细看了看裴谨言的字,和柳翩翩手中那一本行楷一模一样。他立刻在心里骂了开来,这小子把自己常用的字帖借给大姑娘,果然没安好心,跟秦孟仁一样奸诈。
    呸,天天装得一幅好人样。
    他放下裴谨言的书本:“我是粗人,指点不了你。老子送礼从来不往回拿的,这些东西给你了,你想怎么跟你娘解释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走了。”
    说罢他就起身,临走前叮嘱他一句:“这药膏一天擦两遍就好。”
    裴谨言跟着出门:“谢大人不再坐会儿吗?”
    谢景元心里还在骂骂咧咧,不就是一幅破字帖,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不坐了,耽误你考解元。”
    裴谨言心里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又生气了?
    谢景元大跨步走了,直奔边城最大的书店,进门就在一堆字帖里翻找。
    他长相出众,身上穿着官服,掌柜的不敢怠慢,亲自来招待:“这位官爷想要什么样的字帖?”
    谢景元在里面翻:“姑娘家用的。”
    掌柜的笑着回道:“这里有几本楷体,姑娘家用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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