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山的面容在会议室,直直的瞪着我看,每人手里的黑咖啡除了他没有以外,大家都配着简报一起服用。
    “抱歉,我口渴了,但是我好像没有咖啡耶?”李心嬡打断其他董事们说话,便刻意对我说。
    “夏特助,可以麻烦你跑一趟吗?”他看着我,镶鑽的耳环刺眼。
    “不用麻烦,我这杯给你。”
    邓天宇口气不太好的拿起桌上的美式咖啡递给李心嬡。
    “我不喝冷掉的咖啡。”
    “李心嬡你别太过分。”邓天宇动怒的说。
    “过分?我叫一个特助买咖啡哪里过分了哈哈?”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气氛再度陷入僵局。
    “不然我们问问当事人吧?夏特助你也觉得我过分了吗?”我的手冰冷,拳头逐渐僵硬,面对眾人的眼光其实吓得束手无策。
    “你够了没…………”
    “没事,我这就去买。”我在桌下握紧邓天宇的手,用微笑诉说着我没事。
    再次踏进会议室前,从模糊的玻璃墙上早已发现会已经开完,里头只剩下邓天宇跟李心嬡两人。
    我握着把手,心里穿进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你想做什么?为什么加入股东?”邓天宇说。
    “阿姨把他手上30%的股份转卖给我,希望我能替他好好一起管理飞享百货,怎么?你是不放心还是有压力?”李心嬡朝他缓缓走过。
    “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呢,我跟你,还有夏之然。”
    “邓天宇,我就想知道,你究竟爱夏之然到什么程度。”他接着说。
    “如果有一天,飞享集团跟他只能拥有一个,你选谁呢?”他微笑的拨弄头发,比我早打开会议室的门。
    看着我手上热气的咖啡杯,站在他眼前根本不值得多看一眼,毫无杀伤力可言。
    “会都开完了,咖啡你自己喝吧。”
    “哦对了。”他走了几步转过头说。
    “戒指很好看,邓天宇眼光不错呢。”他踩着高跟鞋离场,我还待在原地不动,咖啡差点拿不稳。
    “心嬡。”我是用了所有的勇气才松口叫住他。
    而他的目光在我眼里,甚至看得我心虚又心痛。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们约在一家有书香味的简单文青咖啡厅,他点了一杯义式浓缩咖啡,而我比照以往,就一杯热美式。
    虽然难以开口,但我还是真的想为我的感情做些什么,也想为了邓天宇。
    “心……”
    “什么时候结婚?”李心嬡放下咖啡,他没想听我把话说完。
    “哈,怎么?邓天宇不是跟你求婚了吗?”
    “你加入飞享股东是有目的的吧。”我也开门见山的说了。
    “拜託你,不要伤害天宇也不要伤害飞享集团。”我看见他不当一回事的神情也情绪化了。
    “凭什么?”
    “心嬡,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那是你不了解我,从来就不了解。”他拿起包包,想立刻走人让我没看见他弄湿的双眼。
    “我在你们心中早就是坏女人了,那就坏的够彻底吧。”
    “我从不觉得你坏,真的。”我也起身站在他身后对他说。
    “你是我朋友,最好的朋友。”我哭着哽咽。
    “就算拆散你跟邓天宇也是吗?”他转过头,让我握紧我手上的鑽戒颤抖。
    “从你跟我一同爱上邓天宇的时候,我们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他走了之后,我一个人躲在咖啡厅里听着悠间的轻音乐,待到打烊。
    伊书静穿着白袍,身边跟着白班护士一起巡房,还在跟病人解释病情,口袋的电话铃声就响起。
    “那就这样,陈小姐你好好休息我之后再来看你。”伊书静走出病房在走廊处接起电话。
    “喂,伊医生请问彤彤有在你那边吗?”院长的说话声急促紧张。
    “没有啊,我没有到育幼院接彤彤出来,他不是应该在育幼院吗?”
    “彤彤不见了……我们找了很久,还是你觉得彤彤有可能去哪里…………”
    伊书静电话一掛,连白袍都来不及脱,慌张的从医院大门跑出来,毫无头绪的在大马路上找人。
    他嘴里喊着彤彤的名字,从耳贯穿的是门口的汽车发动声,心慌异乱的不停找人就问,就始终没有下落。
    听诊器背在身上,王涛经过护理站东张西望的。
    “奇怪……欸那个学姐,你有看到伊医师吗?”王涛跟经过他的女医生说。
    “书静吗?我早上来病房的时候看他慌张慌张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彤彤…!彤彤!你在哪里!彤彤!”一整个下午都在找人,伊书静人现在在夜晚的巷弄里,他把他脚上的鞋都穿坏了。
    他拖着坏掉的黑色布鞋,站在红色砖块的老旧房屋,这里曾是彤彤跟她妈妈以前住过的家。
    红色砖块掉了几块在水泥地上,阴森的气氛令人悚然,全巷弄里只有冷风吹过的树叶在飘动,生锈的铁门在门把上多了一道灰尘,里头安静。
    伊书静推开没上锁的大门,两隻脚上的布鞋鞋带都被污渍染黑,走进过后,风声大的硬是兇狠的扣上大门。
    “彤…彤彤你在里面吗…?”伊书静害怕了,冬天的寒冷风吹在他侧脸上,掀起一身的疙瘩。
    再往里面走进,只剩几片凋零的落叶及灰尘还留在室内,其他什么也没有。
    “奇怪……到底跑哪了……”王涛回诊间换好便服,重新带上眼睛就准备回家休息。
    只是他还是担心伊书静,一整天的没人看见他跑哪,连通电话都连结不上。
    “喂王医师,我是院长啦,我是要跟你说彤彤找到了!”王涛开着车门,但却听不懂院长说的话。
    “蛤?彤彤不是一直都在育幼院吗?”
    “伊医师没告诉你吗?今天中午彤彤不见了,一直到刚刚她才又自己跑回来。”
    “你是说彤彤今天失踪了……?!”王涛放下背包,坐在驾驶座。
    “那书静……”
    “我中午时有打给伊医师,他说会帮忙找,但刚刚都联络不上他,所以我想说告诉你,但他没跟你说吗?”王涛一闪神,脑海闪过伊书静发生意外的念头。
    毫无头绪的找伊书静,手上的手机被紧张而拼命冒出的手汗吞没,黑色的长版大衣也在着急之下破了一大洞。
    “伊书静搞什么啊……”他就急的也不能冷静,失踪大半天的还没消没息,八成出事了。
    “书静!伊书静!”王涛来到巷弄,不停的喊。
    原先试了好多方法却就是打不开那道被冷风锁上的大门,在环境又脏的空间里头,伊书静眼看手机没电,加上前晚又超时工作,今天又绷紧神经的急忙找彤彤,他是累坏了。
    “王…王涛…?我在这!!”他很清楚的听见王涛的声音就离的不远,赶紧爬起身隔着大门跟他求助。
    “你等我,我马上救你出来。”随后他用力一撞,大门才发出因为被打开的生锈老旧声。
    看着伊书静被弄得满是黑灰,白袍都变另个顏色了,他不说话,踩过地上高低不平的石子地,略过掉落下来的红砖块,抱着伊书静。
    “王…王涛,我会弄脏你的。”
    “你疯了是不是!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要是里面躲了坏人你怎么办?你家人怎么办?彤彤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王涛气得对着伊书静骂,紧握的双手不停使劲,眼神除了怒还加上不安。
    “是因为彤彤他不见了所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连他会跑哪去都不知道,你一个人要怎么找?最后还搞得把自己关在这里!”他气得连自己都不受控,还把伊书静弄得泛泪。
    后来发现他委屈的哭了起来,才又突然缓和下来。
    “对…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要兇你的。”王涛说
    “好…好啦…那不然…我我请你吃饭…?”王涛接着说。
    “欸书静……你还好吗…对不起啦…”他又说。
    “所以这样背你,鞋子外套给你穿,你就不哭囉?”王涛背上背着伊书静,光脚走在暗巷里头。
    “嗯。”
    “那…你也不生气我刚刚对你那么兇?”
    “嗯。”
    “彤彤已经自己回育幼院了,你不要担心。”他将伊书静放下,没说原因,牵起他的手为他捲起宽大的袖口,随后又再把他背起。
    伊书静看着整齐的袖口以及在他身上不停晃呀晃的鞋子,走在只有他们俩的暗路中,浪漫的喜欢他的大衣味道。
    “王涛。”
    “对不起,我以为我自己很行的,结果最后其实自己才是个大麻烦。”伊书静不好意思的说。
    他把他背到医院诊间,除了给他一条温热的毛巾之外,腿上的一些小擦伤王涛也蹲下身替伊书静处理。
    “你…”
    “我是说…你也会对夏之然这么好吗。”伊书静看着帮他擦药的王涛说。
    “你也会着急找不到她,会担心她,会害怕失去她对不对。”
    贴上防水胶带,王涛拿走伊书静手上的温热毛巾。
    “所以,我也变得跟他一样重要了吧。”伊书静突然握住王涛的手,看着蹲在她前头的他这么说。
    “王涛,你喜欢上我了吗?”
    王涛没有回答,他渐渐起身,却在转身放下毛巾的时候想起刚才的自己。
    在慌乱的时候,在费尽一切还是找不着伊书静的时候,有那么多的感觉,深怕自己来不及说。
    我喜欢上你了,伊书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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