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不是亲生的?”常曦平仰头望天, “大小老婆, 全给他带了绿帽子?”
    解鸣谦瞪了他一眼, “正经的。”
    程铭礼的“可能是他患有死精症”卡在喉咙,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庆幸,自己说话慢, 不然会被鸣谦认为傻。
    常曦平收回望天动作,耸耸肩, “好吧。这个富豪爸爸,要么是毫不知情,被人挑中为挡箭牌, 要么他是知情者, 借助他的社会身份,给那些‘儿子’庇佑。”
    比如武馆老板。
    这情况, 一看就有问题。
    他女人多, 其中一两个儿子不是亲生的还情有可原,但所有儿子都不是亲生的, 没问题谁信?
    反正他不信。
    他道:“要不要通知山西那边的特警,抓这个富豪爸爸?”
    “那个富豪爸爸, 在监控中吧?”
    “在的。”
    “他有什么特别之处?”解鸣谦问,“他请的关公,也是左衽吗?”
    “没,右衽。”常曦平道, “有同志去他公司瞧了, 他公司也请了关公, 关公像没问题。”
    “他那些儿子呢?”解鸣谦问,“有没有发现问题?”
    “我联系山西那边的同志,让他们多留意吧。”常曦平低头,将这边结果发了过去。
    至于结果会造成什么轰动,常曦平猜也猜得到,他淡定地收起手机,没有理会群里惊飞的鸥鹭。
    解鸣谦将结果仔细收好,道:“走,回特警局,去问武馆老板。”
    程铭礼伸手帮忙拿起,解鸣谦瞧了程铭礼一眼,笑了下,又收回视线,对常曦平道,“若是不顺,可借助特殊手段。”
    所谓特殊手段,即九字真言符。
    这种手段,在特警局里是禁止使用的,毕竟,人不可能全然无私心,也不可能毫无怨气,两个相处再好的人,在某一瞬间,都会对对方不满。
    若滥用真言符,同事之间,还想不想处了?
    当然,也有特警提议,可以用在罪犯身上,是可以,但得申请,毕竟真言符就是潘多拉的盒子,掌握在人手里,谁知道它最后用在什么地方?
    不要考验人性。
    所以,如果要用真言符,得现在打申请,等上边批准了,才能去领真言符。
    常曦平点头,“好,我知道,我这就打申请报告。”
    离开医院,三人先去附近餐馆吃面。
    程铭礼排骨放到解鸣谦碗里,这家面馆排骨味道不错,瘦肉入味,不油不腻,还有脆骨,吃起来嘎嘣脆。
    常曦平在旁瞧着眼热,他捧着面碗上前,放到程铭礼和解鸣谦之间,对程铭礼道:“铭礼,骨骨,饿饿。”
    无论程铭礼,还是解鸣谦都沉默了。
    解鸣谦纯碎是被恶心到了,他骂道:“能不能好好说话。”
    常曦平一秒正常,“铭礼,你不爱吃排骨啊,给我给我,我爱吃。”
    程铭礼朝他假笑,“我只想给我师兄吃。”
    他筷子绕过常曦平,放到解鸣谦碗里。
    常曦平感觉自己的心,受到成吨的伤害,他放下碗,尔康手,“铭礼,咱们同过生死,共过患难,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的心好痛,好痛。”
    他捂着胸口,眉头蹙起,作西子捧心之态。
    解鸣谦踢了他一脚,“正常点,我男朋友给我排骨吃,还得顾忌你?”
    常曦平:“……”
    他挠挠耳朵,问:“鸣谦,你说什么?我好想没听明白。你说的是好朋友吧?”
    绝对不是男朋友。
    解鸣谦指着程铭礼,介绍,“程铭礼,我男友,伴侣,日后要陪伴一生的人。”
    常曦平比解鸣谦大上十来岁,相识也将近十年,称得上是看着解鸣谦长大的,也是解鸣谦在安城的朋友,解鸣谦不想瞒着他。
    程铭礼心花怒放。
    他不再是妾身不明,他这是被证正名。
    要不是顾忌这儿是大庭广众,他恨不得捞起解鸣谦,亲一口。
    常曦平捧着碗,怀疑人生,“你以前,也没这个倾向啊。”
    他有望向程铭礼,道:“铭礼,我对你没意见啊,我就是,感到震惊。”
    他以为解鸣谦,会和他一样,寡一辈子呢。
    结果他还在寡着,比他小十来岁的小屁孩,动作迅疾地找到了对象。
    还是个男对象。
    有种他直接穿越了,错过很多幕大事的错觉。
    “对的人出现前,谁知道是男是女?”解鸣谦夹起程铭礼给他的排骨,故作炫耀地塞进嘴里。
    常曦平:“……”
    好吧,是他一腔心意错付了。
    还以为是程铭礼不爱吃,想着自己能多蹭几块排骨呢,谁知道是男朋友的心意。
    他又想起,程铭礼冲进武馆,想也不想抱住解鸣谦,挡在解鸣谦身前的画面,之前还以为是棠棣之交,谁知道是琴瑟之友。
    三人行,必有一人吃狗粮,网友诚不欺我。
    常曦平怒而吃面。
    吃碗面,三人回到特警局。
    上边已经通过常曦平的申请,常曦平前去领真言符,程铭礼和解鸣谦在刑讯室外等他。
    程铭礼左右看了看,见无人留意这边,抱住解鸣谦,压低声音,“鸣谦,我想吻你。”
    解鸣谦偏头,露出侧脸。
    程铭礼笑了下,明白他的意思。
    他上前啾了下解鸣谦侧脸。
    常曦平到的时候,程铭礼和解鸣谦两人并排坐着,正在聊天,瞧见常曦平,两人起身,走过去。
    常曦平推开门,问解鸣谦,“咱们问什么?”
    “有什么疑问,问什么。”解鸣谦开口。
    “好。”
    常曦平心头疑问挺多的,准备接下来解开这些问题。
    没过多久,武馆老板被押送过来,相较之前的自由,他现在双手被扣了银手铐。
    武馆老板双手搁在桌子上,对常曦平愤怒道:“我要上告,你们特警无故扣押无辜人员。我武馆日进几百万流水,你扣押我,我的损失,你陪得起吗?”
    常曦平起身,走到武馆老板背后,给他贴上真言符,边走边道:“省省吧,你武馆内的神像有问题,已经确定了,你这个请神上门,还专门叮嘱雕师雕左衽的老板,能没问题?”
    武馆老板脱口而出,“那是神明,有什么问题?”
    “谁说的,那就是邪物。”
    “那是神明!”武馆老板开口,“关公为鬼神,鬼神穿左衽,这是咱们华夏传统习俗,你要是文盲,就去搜索下。关公左衽,才算是请到真神。”
    “我请了真神,员工才不敢辞职。若非真神,员工来来去去的,谁会对神明那么虔诚?我现在武馆里的员工,对神明最是虔诚,你可以喊他们过来,他们都经过神罚,知道有神明。”
    真言符效果下,武馆老板还是坚持这个说法,那么这个说法,是他坚信不疑的说法。
    他被人洗了脑。
    他望向解鸣谦,道:“是个小喽啰。”
    知道得不多。
    解鸣谦“嗯”了一声,道:“继续问。”
    常曦平点头,又望向武馆老板,道:“你知道你不是你富豪爸爸的亲生儿子吗?”
    武馆老板有瞬间不自然,本来想答不知道的,但说出口的却是,“知道。”
    常曦平侧身,对解鸣谦和程铭礼道:“所以,他这是上前碰瓷?那富豪其他儿子,不会也是这么来的吧?”
    武馆老板终于察觉到不对,面露恐慌,他手捂着嘴,想克制住那股说心理话的冲动。
    他闷声道:“特警局不是不能使用真言符?你们这是违规,我要告你们。”
    常曦平翻了个白眼,道:“你对我们特警局的条例,知道得还挺清楚。”
    “当然。”武馆老板手捂着唇,嘴皮子不受控制一张一合,“你们这群特警迂腐又固执,狭隘又古板,理解不了我们对神明的敬仰,我们当然得研究透你们的规章制度,免得被你们这群古板狭隘的东西,摧毁掉我们信仰。”
    “都说信仰自由,你们这些特警,是□□者,侵害了我们信仰自由。”
    “□□没有信仰自由。”常曦平开口。
    解鸣谦问武馆老板:“你是一开始就知道,还是后来察觉到不对,发现的?”
    “后来察觉到不对的。”武馆老板道,“我亲生父亲的家人找了过来,我和我一个堂弟,长得挺像。”
    “亲子鉴定能作假,相貌造不了假。”
    “当然,根据亲子鉴定,我将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撇清了,一群吸血鬼,我妈辛苦养育我的时候,一个都没出现,等我出息了,一个个跑过来认亲,我要是认了他们,怎么对得起我妈?”
    武馆老板这话说得还像样,常曦平面色没那么难看了。
    他问:“那是谁告诉你,那富豪是你爸爸的?”
    武馆老板精神恍惚一下,嘴里喃喃道:“我妈临终前告诉我的,不对,不是我妈,是谁?是我妈,不是我妈。”
    瞧见武馆老板快精神错乱,常曦平连忙制止,“别想这个问题了,谁告诉你关公左衽的?”
    “我爸他公司一个董事告诉我的。”武馆老板开口,“哦,我爸,就是你嘴里说的富豪爸爸,我去他公司时,其中一个董事和我搭话,告诉了我这件事。我试了试,发现真的能请到神,之后无论去哪里,都得请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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