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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
    四个星期,三十天。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他,褚冥漾,在这样的时日里,劈腿了。
    ——被逼的。
    这一切都要回归到那一天,伟大的扇校长的阴谋。
    体育祭的最后,在莫名其妙的状况下,画下了满是疑问的句点。
    事后,他才晓得,自己就是所谓障碍赛跑的最后终点,而这也是扇校长真正要他帮忙的事情。
    只不过这个胜利,最后是在扇校长的故意下,由冰炎转成圣的。
    那天,褚冥漾没有感觉到痛楚,是因为圣快一步接住了他。只要碰到褚冥漾的人,就算是获得最后的胜利,可以得到奖品。
    而圣,虽然很讶异,但更多的是欣喜若狂,毕竟这是他能拥有褚冥漾的一个月。
    当下,圣高兴的把褚冥漾抱起,那样开心的表情,是他有生以来最真的情绪了。
    相较于圣的快乐,冰炎脸色铁青,锐利的红眸瞇起,不悦地瞪着据说是很伟大的校长。
    「小傢伙~这可是场考验呢~」完全不理会那样的目光,扇依旧笑嘻嘻。
    即使生气、担心、厌恶、烦恼,都解决不了眼前的情况,冰炎皱着眉头,决定先将褚冥漾从圣的手里解救下来。他可没有这么大方到让对方可以抱着他的恋人!
    褚冥漾是他的!
    时间回到现在。
    褚冥漾偷覷两个不断瞪视对方、暗地里一直较劲的人,他欲哭无泪,这样是要他怎么专心啦!
    眼看数学竞赛就快要到了,为什么会这样……
    以后看到扇校长绝对要有多远要跑多远!不然准没好事!
    脑袋胡乱思考、完全无法专注的情形下,褚冥漾放弃似的把额头贴在桌上,鸵鸟的想着让他昏死过去吧……
    「褚,不舒服吗?」
    「冥漾,你怎么了?」
    抬起头,褚冥漾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们,拜託他们可不可以不要无声地争斗,他被搞得压力很大,根本不能专心。
    天气忽冷忽热的变化已经让他很不舒服了,再这样被他们搞下去,他绝对撑不了多久就会趴的!
    至少可怜可怜他一下嘛!
    这样的日子已经重复好几天了。
    褚冥漾为了不久后的数学比赛,就和往常一样,每天放学都留下来做练习题,就连假日也都贡献上了。
    不过偶尔会被圣以「交往」的名义,被迫和他约会,至于冰炎呢?他就在后头当跟踪狂。
    圣提出和褚冥漾交往的时候,一堆人都非常惊讶,之后就经常见到圣来找褚冥漾、和褚冥漾吃饭,久而久之,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有些人甚至觉得他们很配呢!
    也因为这样,褚冥漾安抚冰炎的时间变多了。
    他的银发恋人很会吃醋,光是圣牵他的手,那张脸就臭得跟什么似的;如果他被抱住,冰炎就会沉着声音问他哪里被摸、被碰了,然后像小朋友一样也要抱回来才甘心;有几次他不小心被圣偷袭成功,当晚他就会被恋人以要练习题目的名义告知白铃慈、让他待在他家,之后就是狂暴的吻落下,美其名消毒,实则是吃掉他之前的前菜。
    褚冥漾很无奈,一个是他的恋人,一个是现在名义上的男朋友。前者,因为身分的关係,他不想要公开;后者,由于扇校长的恶趣味,惹得他现在难做人。
    他要的平凡怎么离他越来越远了?
    「……我要回家了。」疲惫又无奈。
    「褚……」冰炎还想说什么,最后却选择帮忙黑发恋人收拾东西,打算送他回家。
    旁边的圣,以若有所思的眼光看着两人的动作。
    冰炎亲暱地抚着褚冥漾的脸,而后者露出可爱的笑容回应,那是和他相处时不曾有过的表情。
    默默地,他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一路上,他们三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快到褚冥漾家门前。
    「冥漾,明天是星期六,我们去游乐园。早上八点来接你,就这样,晚安。」也不给对方回答的机会,圣急急忙忙地就先走了。
    背影消失在转角,留下两个人在原地,面面相覷。
    翌日。
    圣依约来到褚冥漾家楼下,一身便衣的他,和制服的他给人不同的感觉。如果说制服是束缚的狂野气质,那便服的他大概就是解放的状态吧。
    他抵达的同时,褚家的门刚好也打开了。
    褚冥漾穿着牛仔裤、外套里露出的部分是圆领的t恤。眼镜依旧停泊在鼻梁上,长长的黑发绑起,俐落地悬在脑后。
    「冥漾。」
    「早,圣。」
    其实褚冥漾本来没有喊得这么亲密,而总是以「圣学长」称呼对方,但在对方强硬的要求下,这才勉强把「学长」两个字拿掉,改以名字呼喊对方。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圣请他这样称呼他时,虽然很强硬,但他心细地从对方的语气中察觉到那隐藏住、说不出的苦涩与心碎,也让他开不了口拒绝对方。
    在第一次喊的时候,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双眼都亮了,嘴角扬起的弧度更高,且更有温度。
    圣很自然的走到褚冥漾身边,很顺的牵起对方的手,但一如往常,褚冥漾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
    「今天,不要拒绝我,好吗?」
    挣扎的动作停止了,褚冥漾明亮清澈的墨眼讶异地望进对方双眼,他似乎从中读出了一些讯息,但他还来不及细想,就一溜烟地消逝了。
    总觉得今天的圣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好像多了一丝哀戚与悲伤?就连那句话,都有着藏不住的恳求与痛苦。
    「谢谢。」
    圣其实一直都很清楚,当他主动牵着、抱着褚冥漾的时候,对方总是很抗拒,只是在他的逼迫下,不得已的被牵着、被抱着,就连亲吻都是他偷来的。
    他知道自己很卑鄙,强迫喜欢的人做他不喜欢做的事。他难得天真地想,久了就会是自己的,但他很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对方的心里早已住进一个「他」。
    两人搭着拥挤的公车,塞到无法再多一个人的车内,人与人的距离很近,肩并肩、背靠背,而褚冥漾则被圣单手搂着,右手抓住一旁的桿子。
    圣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有意无意地对前方戴着鸭舌帽的人投以挑衅的眼神。
    面朝着圣的褚冥漾没有发现到圣的目光,只是双手抵在圣的胸膛,想把人推开,无奈力气不如人,车里也没有多馀的空间可以让他移动,只好这么僵持着。
    幸好随着每一站的停靠,车里的人上人下,让他逮到机会,往旁边挪了挪,不再那么贴近。
    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的褚冥漾,丝毫没有察觉到圣因为他这个举动,而显露出的落寞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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