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临——
    剑海林内,依旧是绿树成荫,湿气弥散。并没有因为季节的转变,发生丝毫的变化。
    “砰!砰!砰!”
    “轰隆隆……!”一棵大树仰天而倒。
    易凡提着一门短斧,挥了挥额头的汗水。他四下看了一眼,这是自己砍倒的第三棵大树了,建房子应该足够了。
    “小胡椒!”易凡喊了一声。
    “呜哇呜哇!”体型庞大的小胡椒叼起易凡砍倒的大树,朝着密稠的外围拉了出去。
    远远的——
    剑海林内一处不多见的空地上,一座刚刚成型,没有墙板和屋顶的框架浮现了出来。
    “嘭!”小胡椒叼起参天大树,拉到了这片空地上。
    易凡缓步追来,他手提大忽悠幻化的短斧,朝着被小胡椒叼来的大树,一通的狂挥!
    “嗖嗖嗖!”刃光犹如一柄柄飞刀,被易凡从斧刃上劈了出去。一片片的半月光芒闪过,闪进了地面的大树上。
    “啪啪啪啪!”躺地的大树,顿时四裂而散。
    一面面长短、大小、厚度皆一致的木板,随着易凡挥动起斧头,从圆滚滚的树干上分裂而出。犹如被菜刀切的萝卜片一样,斜斜的叠在了一起。
    易凡扬手一伸,大忽悠化成一条红影,显露出本体,悬浮了起来。
    随后——
    易凡掂起地上的一块木板,朝着简陋的框架走了过去。
    “起!”易凡挥掌一推,狠狠的拍在了手中的木板上。
    “咔嚓”一声,木板稳稳的陷入到框架之内,变成了一块粗劣的墙板。
    “嘿嘿!”易凡朝着小胡椒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
    突然——
    “呼!”一股狂风呼啸而来。
    狂风一路震出“嗡嗡”的剑鸣,把地上的木板一块块的掀起,劈头盖脸的砸在了易凡和小胡椒的身上。
    “啊嗷……吼!”小胡椒二话不说,跳到易凡的身边,把他驮在了背上,朝着剑海林外狂奔了出去。
    另一边——
    “吹我房子……本爷砸死你!”
    “duang!”
    “嗷!”大忽悠被一股巨大的震力震飞,直接飙出了率先奔出去的小胡椒。它带起一条红影,不知道被轰去了哪里。
    易凡骑在小胡椒的背上,死死的抱着它的脖子。他满脸的无奈,这已经是自己盖的第五间房子了。
    可是——
    结果都是一样,还未等成型,就被那老人一口气给吹散了。
    小胡椒驮起易凡刚一消失——
    遍地狼藉的空地上,一名罗锅老人,拄着一根烧火棍一样的青藤拐杖,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臭小子,跟我耗上了。”老人看着碎裂一地的木板,心疼的直哆嗦:“剑神树哇,我的剑神树。”
    老人正想抹几把泪花,忽然——
    “吼吼!”那条白影又奔了回来。
    远远的,易凡直接从小胡椒的背上飞起,轻飘飘的落在了老人的面前。
    “第五次了……老爷爷,不要再赶我走了。盖不了房子,我会被冻死的。”易凡一脸委屈的哀求到。
    “哼!”老人重重的冷哼一声,他抬头看着易凡,锐利的眼神想要杀人:“臭小子,我对你算够好了。若是旁人,我早一棍子打死他了,看看你做的好事……我的树啊。”
    易凡看着老人心痛的抚摸着地上的碎片,他尴尬的笑了笑:“您都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嫌累,我砍树都砍累了呢。”
    “闭嘴!”老人呵斥到。
    “你闭嘴……本爷我……”
    “duang!”
    “嗷……!”大忽悠又飞了出去。
    老人抬起手中的拐杖,吹掉上面脱落的一层青皮:“好硬的骨头,我这根拐杖可是一千五百年的剑神树炼化的。”
    “剑神树?”易凡一愣,他看着满地的木板碎片,似乎明白了老人为什么会如此心痛。
    老人抬手把拐杖轻轻的翘了易凡的脑门一记,气呼呼的说道:“你前后砍了我十五棵树,这笔账该怎么算?”
    “嘿嘿……那您就罚我和小胡椒守林吧。”易凡笑了笑,他回头朝着小胡椒摆了摆手。小胡椒摇摇头,不敢过来。
    老人气的吹起了胡子,瞪眼到:“你想的倒美,能走入剑海林内部的范围,已经是你的造化了。”
    易凡无奈的摊开手,面带求饶的伸手朝着上方捅了捅。
    老人抬头一看,透过树荫,他看到天色阴沉了下来:“唉……算了,你跟我走吧。”
    易凡一听,心中大为高兴。经过自己连番的折腾,终于打动了老人的心。虽然这方法很不道德,但总算不用被赶到外围去了。
    “老爷爷,小胡椒很怕您,您到底是不是剑祖啊?”易凡跟在老人的身后,走走停停,不停的回头朝着小胡椒挥手。
    小胡椒也是走俩步停一停,始终与老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敢靠的太近。
    “我都说了,我只是个守林人,哪里是剑祖啊,我在定剑海就是个看山门的。”老人愤愤的说道。
    “您就别骗我了,您肯定是个大人物,小胡椒可是很敏锐的。”易凡跟在老人的身旁,不急不缓的一边走一边说。
    老人停下了脚步,他认真的观量着易凡,眉头一会舒展,一会紧皱。脸色也是时好时坏,时不时褶皱的面皮上,显露出一丝的狰狞。
    易凡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老人,他知道老人的可怕。看到老人褶皱面孔上的一丝狰狞,易凡的心突突直跳。
    “你不用害怕我,我是个罪人,被罚一辈子要守山门。我这辈子见过的武者多了,看过的剑也多了,独独倒是你,让我有一丝莫名的亲切感。”老人语气沧桑,话里带话。
    易凡听的一头雾水,但他知道对方并无恶意,否侧,早就一棍子把自己干死了。
    “一连半个多月,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呢,我该如何称呼您呐?”易凡被老人盯的浑身不自在,他岔开话题说道。
    “宗门的弟子都喊我糟老头子,那些评剑师和长老,喜欢称呼我为门老。”老人看向易凡的目光里,闪烁着稀异:“你可以喊我门老,也可以像其他弟子一样叫我老头子。”
    “老……老头子?”易凡刚一出口,就看到老人的眼神一紧,他连忙改口到:“门……门老,啊不不……我还是叫您门爷爷吧。”
    “跟我套近乎不好使!”老人有心想要试探易凡的品性,他忍住笑意说道:“臭小子你呢?你这段时间可是折腾的我够呛啊,我这辈子还没有看到,能有第二个人走进这片剑海林呢。”
    “我?”易凡低下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叫易凡,从万万里外的飘鸟苦境而来。”
    “嘶!”门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又一次仔细的观量起易凡。
    这一次,他看的无比认真。
    “你是怎么来的?”门老问到。
    “坐冰城的船。”易凡回到。
    “啊哈哈哈……!”老人突然发出一声大笑,这笑声很突兀。易凡被他吓了一大跳,连后方的小胡椒都“吼!”的蹦了一下。
    “你就是那个大闹天噷城,一式定干戈,三掌震乾坤,击杀儒门扬家小儿的那个小子吧?”门老不给易凡回话的机会,他满意的点头说道:“你小子,够有种,这件事我是从剑赛上回来的弟子口中听到的。”
    “当然有种了,不像你……你这个死活不敢承认身份的老匹夫……!”
    “duang!”
    “嗷……!”刚刚飞来的大忽悠又消失了。
    “呼。”门老抬起拐杖,又吹了一把,他双眼犀利的看着易凡:“你小子夺天地机缘于一身,手握神识天器,你背后的那只狗,是魔界里的东西,身份很不简单呐。”
    “你!”易凡的心中一震,伸出的手,指着门老说不话来。
    易凡实在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老人,居然如此的可怕。他仅是一问一眼,就把自己所有的家底,洞察的如此透彻。
    “吱呀!”易凡因为过度紧张,把拳头握了起来。他的双眼闪烁出一丝血色,一股血煞的气息从身上弥漫而出。
    “嗯?”门老感受到易凡动了杀机,不由轻笑到:“小子,静一静,我没有恶意,我也是个罪人,呵呵。”
    易凡深深的呼吸了俩口,强行平复震动的心情。苍境的奇人高人如斯之多,面前这个拘偻罗锅的门老,究竟是什么人。
    “对不起门爷爷……我这一路走的很辛苦,人人都视我为妖魔。谁看到我,都想除之而后快,我……!”易凡抿着嘴,不想再说下去。
    “何为魔?何为妖?何又为人?”门老转过身,颤巍巍的又迈起了步伐:“昔年剑祖以痴入剑,立天、地、人三绝,震慑万域……他老人家生平只收了一个徒弟,这个徒弟顽劣任性,不听师尊的教诲,竟然以魔入剑。结果,造下了无法弥补的罪业。”
    “呵呵!”门老发出一声感概的笑声:“定剑海从来不拒妖魔,只要痴剑,这是剑祖当年立下的规矩。”
    “不拒妖魔,只要痴剑?”易凡跟在门老的身后,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我就不用担心会被宗门拒绝了?”
    “那就要看这一代的宗主雷破天,还有剑首天宇绝是什么想法了。走吧,你跟我也正好做个伴儿。”门老罗锅着腰肢,脚步越走越快。
    可他的身上没有半点的元气浮动,走的不响声色。
    易凡楞在了原地,他看着门老的背影,显得很沧桑,背影里隐隐有一种悔恨。
    易凡甩了甩脑袋,把无力的思考甩出脑海。
    “小胡椒!”易凡朝着身后的雪白巨犬呼唤了一声。
    小胡椒深邃的狼瞳里,闪过明显的挣扎。那个门老居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委实可怕。
    “本爷……本爷我又回来了!”
    “d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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