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林有把子力气,施六儿从小就没打赢过他,这会儿见秦勇林虎着脸捏着拳头走了过来,施六儿赶紧陪了张僵硬的笑脸出来:“秦二哥,这是怎么说的……”
    “你少给我在这里瞎糊弄!”秦勇林一拳头就揍了过去,施六儿立即鼻子一痛一酸,鼻血哗哗地就流了下来,糊了个满脸,怜姨娘吓得尖叫了起来:“不要,杀人啦!”
    她被朱三那一回死在眼前给吓破了胆,一看到这满面的血就哭叫起来,秦勇林连忙过去捂了她的嘴,正想叫她闭嘴,谁知道怜姨娘已经两眼一翻,就晕在了他手里。
    秦勇林抱着怜姨娘,这一会儿倒腾不出手来教训施六儿了。施六儿连忙捏了鼻子连连给秦勇林作着揖:“秦二哥,以前的事是我不对,可我也是被逼的,我要不这么做,那朱三就饶不了我!”
    “你只知道他饶不了你,今天非得让你知道老子也饶不了你!”手上没空,秦勇林抬脚就将施六儿踹在了地上,“你小子坑熟,还坑了老子三百两银子,亏得咱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个专杀熟的王八犊子,老子今天要拖你去见官!”
    做仙人跳、美人局这一行当,怕的就是被苦主第二回撞见,拖去见官,骗子谁不恨?要见了官,进了牢里非得被那些个衙役、犯人给往死里头先揍一顿。
    施六儿打又打不过秦勇林,想跑吧,还有个同伙在秦勇林手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立时慌了手脚,卟地跪在地上连连跟秦勇林求饶:“秦二哥,你大仁大量,原谅兄弟这一回,当时兄弟真的是被那朱三逼的,一时猪油蒙了心,才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
    “饶你?看在咱们一起长大的份上,也行,你把讹我的三百两银子还回来,我就饶了你!”秦勇林可不是当初那个乡下憨小子了,施六儿说得再惨,心里也半分没有动摇。
    “秦二哥,我真没有那么多银子啊,”施六儿快哭出来了,“我手上要有三百两,我还不在屯里买几十亩地做地主去了,还用得着担惊受怕做这营生吗?”
    自从朱三死后,他家里那些资财就被几家亲戚给瓜分了个干净,那些人可没有做这些事的心思,朱三手下这帮兄弟自然也散了个干净。
    施六儿运气好,得到消息后赶在那几家亲戚来之前,把怜姨娘的身契取到了手里,连带着怜玉的一些小小身家和他顺手拿上的几样钱财,都被他卷了去,就在城西租了个小小院子,两个人过起正头夫妻的日子来。
    两个都是不会做别的营生的人,而且有什么营生比得过他们原来做得来钱快,不用吃苦呢?眼见着坐吃山空,两人一合计就决定重操旧业,再设美人局,施六儿装作一个成天要在外忙碌的丈夫,怜玉就在街上去下套勾引那些个色鬼,然后再让施六儿捉奸讹钱,倒也来钱快,而且不少;没想到今天竟然被秦勇林撞上了。
    施六儿心里暗叫晦气,一边哀求着,一边就把今天讹来的银钱递了上去:“秦二哥,兄弟也是没个正当营生的,做到一回手上就有钱,寻常就是坐吃山空,兄弟手上也就是这些现钱了……”
    秦勇林一看施六儿那手上递的也就几十两的银票,和一块成色一般的玉坠子,一把抓在了手里,却仍是不肯松口:“才这点儿,上回你们可是整整讹了我三百两呢!”
    其实施六儿藏的还有些,可他哪舍得这么拿出来,今天被秦勇林看破了行藏,万一他回头就去报了官,带了官差来抓自己呢?他还得留着银子跑路呢。
    见秦勇林还紧紧搂着晕过去的怜玉不放手,施六儿眼珠一转就想出了脱身的主意:“秦二哥,我是真没银钱了,要不,我把怜玉抵给你吧,她是原来专门受过调教,也值好几十两银子呢。”
    怜姨娘?秦勇林心里不由一动,低头看了眼还晕在怀中的怜玉,虽然还是初春,怜玉已经穿了件较轻薄的衣裳,把腰身束得细细的,脖子下露了一片肌肤出来,白晃晃得花了人眼睛。
    施六儿见秦勇林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怜玉的胸脯上,就知道这事儿应该是能成个七八分了,连忙把贴身藏着的怜玉的身契拿了出来:“秦二哥,你看,这是怜玉的身契,兄弟现在真是什么都没有了,连这女人都给了你了。”
    秦勇林迟疑了片刻,伸手把那张身契也取了过来,仔细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施六儿,见他一脸紧张地盯着自己,也怕逼紧了他会狗急跳墙,想了想就松了口:“我也不是那黑了心肝的,念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这回就放过你一马,下回……哼,别让我再瞧见你!”
    施六儿得了他松了口,诶诶答应着,拔脚就跑了,他得回去收拾东西,兴州这里是不能再呆了,跟着朱三混了这么久,难保不会再遇到像秦勇林一样醒了水的人,到时他们可不会像秦勇林这样好说话,他也没有再多的银钱拿出来堵人家的嘴了。
    怜玉其实已经醒了,但被秦勇林拿着就一直不敢动,听到施六儿就这么把她给卖了自个儿跑了,身子微微抖了一下,秦勇林立即就发觉了:“醒了?”
    怜玉惯是识时务的,连忙抱着秦勇林的胳膊就嘤嘤哭了起来:“秦爷,以前怜玉也是被逼的,秦爷是男人,不要跟怜玉计较这些……”胸前的双峰就紧紧地蹭在了秦勇林的手臂上,“以后怜玉就是爷的人了,求爷……怜惜……”
    几回梦里梦见却一直没得入港的人,如今就软软蹭着自己哀求,秦勇林一下子就觉得,人生志得意满不过如此,伸手就狠狠抓了一把怜玉高耸的胸脯:“只要你乖乖的,把我服侍好了,我自然会好好疼你!”
    怜玉连忙收了泪,转出了笑脸来,几句哄好了秦勇林,跟了她先往她和施六儿落脚的那个小院子来,果然见院门大敞开的,里面被施六儿翻得一片狼籍。
    他们两个虽然凑在一起过日子了,互相还是防备着的,怜玉连忙冲进自己那房间,见好些放在明面上的金银首饰已经被施六儿取走了,心里一头暗骂,一头赶紧翻剩下的东西。
    好在衣服虽然被翻乱了,施六儿嫌累赘,没有带上这些,里面藏的几张银票仓皇中也没被他翻出来,怜玉松了一大口气,连忙将自己这些衣物打了个包裹,也知道不会再回这租的小院子来了,又尽量收拾了些东西,与秦勇林两个雇了辆骡车,往他那屋里搬去了。
    这几天秦勇林下工得早,刘翠翠已经做好了饭菜,正等着他回来吃饭,没想到男人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刘翠翠的眼睛顿时瞪圆了。
    秦勇林将怜玉往刘翠翠身前一拉:“瞪什么,我看你每天在家里忙家务也辛苦,给你找个帮手来。不过是个妾,你是正妻呢,有什么也好使唤她做!”
    怜玉连忙乖觉地叫了声“奶奶”,又把头上的一支金簪见急拔了下来,双手奉到了刘翠翠手上:“怜玉也没什么好东西孝敬奶奶的,只得这支簪子,请奶奶收入,也让怜玉尽个孝心。”
    金簪样式并不是很时新,但胜在份量重,入手就是一沉。刘翠翠从来还没有过这样一根金簪子,进了城以后诸事俭省,她头上也只添了一支银簪。看着手里黄灿灿的金簪,刘翠翠忍了忍就闭了嘴,哼了一声:“进去吧!”指了一间房让怜玉去住。
    见怜玉提了包裹进去收拾了,刘翠翠这才转过身扯了秦勇林的袖子问:“你今天是做什么去了,哪里有银子买个妾回来?”
    秦勇林伸手掸开了刘翠翠的手,抻了抻袖子才略略解释了几句,只是并没有说怜玉就是当时坑他的那个姨娘。
    听到是施六儿赔的,刘翠翠这才心气平了些:“咱们家里样事要俭省的,哪里还养得起这么一个妾,你赶紧把她给卖了。”
    这还没上手呢,秦勇林哪里就舍得卖了?只含混了过去:“这人都才来呢,要怎么打算过两天再说。”
    吃过晚饭,刘翠翠指使怜玉去收拾碗筷,秦勇林草草用过了水,就耐不住性子把怜玉扯进了房里,三两个扒了个精光,直接就扑了上去。
    怜玉是个耳朵尖的,先在房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听到刘翠翠跟秦勇林说要卖了她。她也有自己的划算,她手里头还藏得有银子,下半生是不愁的,如今年纪也有一些大了,与其再被卖去跟别人争那点子宠,不如巴好了秦勇林这里,也能过个衣食无忧。
    她刚才一进来,就是看到了秦勇林这里的家境,在城里马马虎虎也算过得去了,何况刘翠翠这个大妇是个粗的,长得样貌一般,一看就知道才从乡下来没有心机的,话都说在明面上,要在秦家混,不比在别的那些阴狠的主母手下混要好上很多?毕竟要拢住男人,她自忖是勾勾手指头就能完败刘翠翠的。
    见秦勇林这会儿果然猴急地拖了自己行事,怜玉立时把十八般武艺都用了出来,跟秦勇林两个颠凤倒鸾直勾得他魂儿都飞了出来,恨不得就抱着她做死去。
    刘翠翠又怄又怒地在外面听着男人压着怜玉两个在房里快活,气哼哼地回了自己房间,砰得摔上了门。怜玉听着外面的声响,一边娇吟着,一边就攀上了秦勇林的脖子:“爷,你好厉害,怜玉想一直跟着爷,天天让爷……好不好……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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