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亲口说的呀。”
    说话的人是程清音。
    她是温淮佑某个发小的表妹,自幼被娇纵着长大,是个颗泡在蜜罐里的糖果。
    那天的下午茶,俞时安刚要回答订婚的问题,她恰好就和朋友拎着购物袋路过了。
    有女人一眼就认出了她,自称是她哥哥的红颜知己,要她坐下来喝杯热茶。
    于是顺理成章地,听了个完整。
    圈子就这么大,这家的儿子那家的女儿,即便没见过,也都是有所耳闻的。
    光是提到姓,就能从关系网里拉出一连串交错的人头。
    所以俞时安口中的“未婚夫”是谁,很好猜。
    而她又是谁,就更不言而喻。
    更何况,程清音之前就见过她。
    “听说是在缪斯酒店办呢,这么远,岂不是要租私人飞机去?”
    她哥哥笑她,“哪有那么夸张?”
    郑家虽然有钱,但并不崇尚铺张。
    几年前长子结婚的时候,娶的是门当户对的千金,都是按该有的礼数简单办的。
    如今一个俞时安,怎好大张旗鼓?
    “是吗?那她在说谎?”
    “谁知道呢。”
    人性是不可捉摸的。
    虽然俞时安一直维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但终于有朝一日得到了称心如意的归宿,显露出虚荣与贪婪,也不是怪事。
    她哥哥不想和她说太多这种事,只让她少听少问,有空就多花点钱。
    “我就说她怎么长这么大都没有手头紧的时候呢,感情是你这个做哥哥的一直在接济?”
    “她是我妹妹,花我的钱怎么了?”
    朋友还想回嘴,却看见他的表情不太对劲。
    于是连忙碰了碰温淮佑的手腕,小声道,“生气了?”
    温淮佑眼睛都没抬,“你惹的?”
    朋友一脸惊悚,“关我什么事?”
    程政南没有理会他两的窃窃私语,单手摁亮了手机屏幕,翻着通讯录。
    页面不断划过眼帘,却找不到想找的人。
    脾气上来了,直接往桌子上踹了一脚。
    他站起来,往人群扎堆的位置走去,声音传到身后,温淮佑听得清楚。
    “谁有俞时安的电话?”
    *
    如果放到以前,陪男人吃顿饭,喝口茶,走一走长廊道场,对俞时安来说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可如今中间卡了个郑泠鸣,简单的事情就变成了不能做的事情了。
    “那你是怎么拒绝的?”
    昨晚他出差回来,俞时安坐在床边替他揉着额角的穴道,顺嘴提了这件事。
    郑泠鸣当时只淡淡地应了一声,不曾想今早临出门前,居然开口问起。
    俞时安替他束着领带,指腹沿着丝滑的质地往上推,形成一个漂亮完美的结。
    “我说我要上课。”
    她给自己找了份工作,生活的重心开始偏移到职业上,自然就不会像以前那样,三天两头地参加聚会。
    郑泠鸣想到这里,告诉她。
    “你们系的那个姓黄的院长,是温家的人。”
    俞时安抬眼,“那为什么不姓温?”
    “艺名。”
    郑泠鸣说,“他能走到今天,大部分功劳都归咎于他的才华。所以有时候,脱去一些帽子,反而更轻松。”
    俞时安又替他理好领子。
    郑泠鸣本想提起温淮佑,提起他和黄院长之间的关系,可垂眸看到俞时安的表情,话又咽了回去。
    她没有表现出求知的模样,即是不感兴趣。
    无用的信息,对她来说反而是叨扰。
    “时安。”
    他轻轻地念。
    “嗯?”
    “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要告诉我。”
    他的眼睛里甚至藏有不自知的讨好。
    俞时安偏了下头。
    “那,如果程政南再打电话给我,我可能就要去赴约了。”
    “到时候你可不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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