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惠扭捏地坐在床上,紧张地想要攥住什么,可是睡裙的长度太短,勉强遮住腿,根。
    睡裙全部采用网纱面料,网纱堆叠出的两团花瓣,蕾丝宽带做点缀,薄薄的裙纱坠落,堪堪遮住纤细的腰腹。白皙的肌理在黑色的裙纱映照下,宛若山巅一抹白雪。
    她羞得像是熟透的红苹果,白炽灯的照耀下,热出了满身的汗。
    正在这时,郑松从浴室里出来,他穿着睡衣裤,式样保守,他面上挂着温柔的笑意,拿着毛巾擦拭湿润的碎发,想着赶紧抱住妻子沉入梦境,他被昨晚温惠在梦境里的举动闹得心头发痒。
    “惠惠,我洗完了呢。”离开浴室的第一时间,郑松的目光准确地定位温惠所在的位置。他朝着她走去,旋即,在温惠羞涩的笑容里,骤然僵硬。
    温惠和郑松对视,他的目光沉稳且温柔,倏地,他呆怔在原地,眼底浮现些微的茫然,像一只迷路的小动物、不知道该做什么,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所适从的紧张感。
    温惠的心脏剧烈跳动,她硬着头皮站起来,走到郑松的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毛巾,踮着脚:“我给你擦头发吧。”
    郑松的喉结猛地滚动两下,说:“啊……好呢惠惠。”
    第173章 丈夫10
    郑松刚离开浴室, 就被温惠推到浴室的门口,后背撞向墙壁,发出一声巨响。
    他像块木头一样笔直地站立, 后背接触到的墙面冰凉, 他却冒出密密的热汗,构成脊背的猩红血肉有溃散的迹象,妄图涌到胸前, 和妻子亲密贴近。
    温惠举着毛巾,郑松垂头, 将湿发送到她的面前。
    擦干净头发,温惠寻不到继续的借口,不禁埋怨郑松——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按照常理来说,她的打扮已经把意思表达得明明白白,郑松不是不懂事的毛头小子, 他理应清楚她的意思。
    她脸皮薄,能穿这种衣服向他表明需求, 需要鼓起极大的勇气。在他洗澡的时候,温惠浑身僵硬,几次产生后悔的想法。可她最终下定决心,她也是有需求的,更何况对方是自己心爱的男人、是自己合法的丈夫,她的紧张期待, 等来的确是郑松的毫无反应……
    温惠揪紧毛巾, 眼圈瞬间就染上层薄红, 泪痣点缀在眼睛下方, 更显出几分委屈。
    她转身,刚要进浴室把毛巾放下, 手腕被捏住。郑松的掌心湿热,出了一层汗,黏糊糊的。温惠的心脏猛地跳动一下,她仰头看他,男人的目光温柔,又表现出些微的困惑。
    他说:“别走,惠惠。”
    郑松不明白温惠怎么突然变了脸色,本能地不想她离开,她穿得睡衣很奇特,和她平时的睡衣有很大的差别,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黏在她的身上。
    他的妻子很漂亮。
    郑松黑亮的眼瞳里藏着浅浅的红,他专注地凝望妻子,在她微微撅起的唇瓣上吻了一下,嗓音微颤:“惠惠,没有擦干净呢。”
    他捧起温惠的手,将湿透的毛巾往自己的胸口放。
    事实上,他不懂这样的含义,他只是觉得胸口的位置有些痒,那里面裹着的是怪物真实的心脏,被猩红血肉包裹在最里面的心脏,仿佛被羽毛蹭过,使他的后脑产生一股一股的麻意,被温惠接触到的胸膛尤甚,僵硬到他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麻烦惠惠清理一下我吧,”郑松说道:“我洗得太匆忙,没来得及擦干净就出来了呢。”
    温惠眨了眨眼睛,手腕被他捏着,他单手圈住她。
    她感觉郑松的面貌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以前的他像一只慵懒的猫,无论是面部轮廓亦或是单独拆开的五官,都透着股温和的圆顿感,整个人的气质柔和干净,此刻的他,周身却增添了无法形容的攻击性,下颌线条更加锋利,像一头蛰伏的猛兽。眼瞳偶尔流露出的猩红,经常使温惠不由自主地打冷战,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温惠更加喜欢此刻略带攻击性的郑松。
    她的手腕被紧紧捏着,贴向他的胸口,后腰覆盖的那只手,掌心滚烫,而面前男人的眼神,更是透露出一股浓烈的渴望和炙热情感。
    甚至还有那么点困惑。
    困惑?
    温惠无暇细究他此刻的情绪,她已经快要被折磨疯了,她经常性地用郑松的要求规范自己——郑松自律,吃饭的时间固定,运动的时间固定,就连房、事的时间也是固定的,每周限定在两三次上,这是由健康机构认定的最合理的次数。可是温惠有需求,她时常因郑松的要求产生自厌的想法——她难道真的是很不正经、很浪、荡的人吗?
    她已经忍了很久。
    他却半点行动都没有。
    若不是最近郑松的态度有所改变,她是绝不会有胆量做出这种,在郑松眼里可以称之为“下、流”的行为。
    没有拒绝就是继续的意思,可是——
    温惠想不明白。
    他怎么能用那样懵懂的眼神看着她?他攥着她的手放在胸口,这是一个很具有暗示性的举动,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想要她帮他擦拭身体……谁要给他擦身体啊!
    温惠捏着毛巾,敞开他领口的扣子,胡乱地摸了两把,毛巾本就是擦拭过头发的,瞬间就把他的睡衣洇湿,他胸膛也落上水痕。
    温惠抬眼。
    郑松正专注地凝望她,见她看来,露出温柔的笑意,似乎在鼓励她继续。
    温惠有些恼——不会又像昨天那样,进行到一半,蒙起被子睡觉吧?
    温惠咬住唇,眼底蒙上层朦胧水光,她心脏剧烈跳动,猛地踮起脚尖,轻轻咬住郑松的喉结,他的喉结在她的唇间朝下狠狠坠落又涌起。
    温惠听到他吞口因的声音。
    她挑开肩带,衣服的结构特殊,她扯了一下,胸前的搭扣解开,黑色的薄纱缓慢地坠落,落在地面,被无声无息的黏物质接住,悄悄藏进血肉里。
    郑松的心脏狠很地跳动一下,他说:“惠惠,你……”
    温惠抱住他,埋进他的怀里,声音有些闷:“我知道你工作很忙,晚上很累,但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温惠喘了一口气,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还在乎什么呢?下意识地贴近男人的胸膛,温度是出乎意料的炙热,甚至超出身体的极限,贴上的瞬间就像是被火炉炙烤般。
    “郑松,今晚我们一起睡。”
    他们每天晚上都是一起睡的。
    郑松疑惑。
    但肯定有什么步骤是他遗漏的。
    郑松记忆里的画面一帧一帧地播放,和温惠有关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放大、循环,他目睹了郑松和温惠相遇、相爱、结婚的全部过程,不知为何,滚烫的胸口骤然生出一股被撕裂的痛楚,他稍微拧了拧眉头,没有细究,顺着那些画面思索,最后定格在新婚夜的晚上——
    温惠的面颊染着绯红,像是熟透的果实,透着一股引人垂涎的甜美气息,郑松搂着她,两人躺倒在床上,绣着鸳鸯的红被翻涌,鸳鸯栩栩如生……
    怪物产生了一股很奇怪的情绪,他理应继续观察、探索温惠的目的,那肯定和他理解的睡觉不是同一个含义,可是他却拒绝继续观察那些画面,这股莫名的情绪使他的心情低落。
    温惠的羞怯在郑松的沉默里渐渐地变为难堪,她抽离手臂,拉开和郑松的距离,下一刻,放在她腰部的手掌猛地往前一按,温惠再次撞向他的胸膛。
    郑松垂头,吻住温惠的唇。
    温惠睁着眼睛,被郑松眼底清晰的痛苦镇住——他在痛苦什么?难不成他那方面出现问题了……
    “惠惠,”郑松的掌心冒了层粘腻的热汗,被他接触到的后,腰的位置隐隐发颤,他嗓音带着股说不出的缠.绵情意:“确实很久没有做过了呢。今天晚上你来主导好吗?”
    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好吗惠惠?”
    温惠目不转睛,胸腔擂鼓般振动起来。
    郑松偶然露出的神色,仿佛灰暗天空里骤然出现的一只彩羽鸟,吸引她的目光。
    她不由自主地点头。
    郑松微微一笑:“开始吧惠惠。”
    温惠怔住:“嗯?开始什么。”
    郑松再次朝她眨眨眼睛,满脸温柔:“你知道的呢。”
    他竟然是认真的!温惠紧张地想着,她揪紧郑松的衣角,唯一蔽,体的睡裙已经被她褪下,她抿了抿唇,将自己缩向郑松的怀抱,低声说:“……抱我去床上。”
    郑松回答:“好呢。”
    .
    婚姻给她带来的是什么?她在原生家庭里得不到想要的关注和尊重,那就抛掉好了,她爱上郑松,心甘情愿地进入另外一个牢笼。
    家里的琐事需要她处理,最基础的做饭、扫地拖地、洗衣服,这些事情加起来就要耗掉大半的时间,郑松父母家的事情有时候也需要温惠出面,这些琐碎的工作加起来,没有郑松体面的工作和每月到手的工资显得有价值。
    温惠性子和善,郑松的家人的挑剔和郑松的高傲,她可以忽略不计,她想要的不多——关起门来,只有夫妻俩的时候,郑松可以说些软话,体贴她、关心她,这样就够了。
    可两人的房、事认真说起来并不和谐。
    开始、停止,或者什么开始、什么时候停止,做主得从来都不是温惠,她羞于向郑松开口,同样的也没有拒绝的权利,所有都是郑松掌控。
    就算她偶尔身体不适,郑松想要便也满足他。
    “惠惠,惠惠……”
    温惠飘走的思绪收回。
    郑松温柔地舔去温惠眼角渗出的生理性泪珠,他的语气温柔,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温柔,这股浅浅的情感像一股春风将她柔柔的包裹。
    他面颊羞红,眼瞳仿佛也散发出绯色的红意。他轻声细语地说道:“原来是这样的吗?惠惠觉得怎么样,觉得我做的满意吗,还可以变化的……”意识到自己险些说露了嘴,他模拟出最合适的贴,近她,仔细观察温惠的表情,缓缓地露出甜蜜的笑容,在她沉入睡眠的时候,问出一句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莫名其妙的话——
    “比他怎样呢?”
    .
    温惠再次进入梦境。
    这一次似乎哪里有些不同——
    地面的坚实程度和以往有差别,最开始温惠踩在上面,有很明显的落地感,可是此刻的地面柔软粘稠,很快她的脚腕便渗进去,黏物质在她的脚踝处蠕动,她绷紧身体,不停念叨,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勉强压抑住恐惧,那些黏物质没将她吞没,而出将她推出。
    她又继续沉进去。
    黏物质继续蠕动着,覆盖她的脚腕,推着她站到表面。
    最后,她是被郑松抱出来的。
    温惠惊讶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郑松,他最开始的时候躲避她的目光,脸颊爆红,抱着她钻到石头挖出的巢穴里,眼神柔柔地望着她:“惠惠,你在看什么呢。”
    竟然又在梦里梦到他了。
    即使知道是梦,温惠还是难免羞涩,毕竟就在睡前两人刚亲密地交流了一番。
    即使在梦里,那股被掏空的疲惫和畅快仍然在体内残留,她蹲坐在石穴里,郑松圈住她。
    沉静片刻,郑松忽然开口:“惠惠,我还能变出花。”
    温惠疑惑:“嗯?”
    她的疑问很快得到解答。
    面前由猩红色的黏物质铺展而出的地面,最靠近温惠的地方骤然凝聚出圆柱体的形状,最顶部像是海葵般炸开,分解出数条细小蠕动的触须。
    它来到她的面前,讨好般触碰她的手指,温惠缩向郑松的怀抱,瞪大眼睛,郑松在耳边说:“不要怕惠惠。你可以试着摸摸它,嗯,它会很开心的。”
    “它有情绪?”温惠满心疑惑。
    她微微伸出手,那些四散的触须朝着她的手掌涌来,缠住她的手腕、勾住她的手指,紧接着,在温惠聚精会神的时候,猛地向内合起,宛若食人花闭合的巨口,将温惠的手指含在腥,潮黏,腻的海葵内部。
    温惠吓到尖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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