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苍朮带着花海棠下山来到秦白央的军队里,百莲神功的内力依序由天灵盖由上而下打入花海棠的身体里,真气乾坤倒转顺行从四肢一一散出,经过半个时辰花海棠呕出一摊黑血,瞬间血色焕发,体力也渐渐恢復。
    「多谢。」
    花海棠起身走向秦白央道:「眼下战况如何?」
    秦白央大哼一气,不满道:「就他想出这种方法,也太费工夫,先放出消息让敌人变换阵型,再由你打头阵由东边攻击,敌人慌了手脚又变换阵型,哼!敌人一听到领兵的是寇羡还不将主力全部佈防在东边,此时西边就露出破绽完全毫无防备,你的性命也差点赔上,我才不干这种会伤害挚爱的事,照我说女人就是在家顾娃就好,出来逞强做什么?」
    直言不讳的毛病始终改不了,花海棠浅浅一笑道:「夫唱妇随,我没有理由躲躲藏藏。」
    此时亡山的梁家水军和巡武营的一支军队在西边开阳位置找到一个入口,四周佈满藤蔓,寇羡和花海棠将亡山所有的佈防引到东边,这里就像是空城般的安静祥和,隐约听到从岩壁滴下的水声,这里的湿气也相当浓厚,梁家水军除了擅长水战外,还要面对的就是潮湿难熬的恶劣气候,平时在顾风的带领下,本就适应枫林山多变气候的军队,这次在突击亡山根本是牛刀小试,将巡武营的军队留守入口接应寇羡后,顾风小心翼翼带领这批军队由入口进入,说也奇怪本以为通往五毒寨的路会是崎嶇而险峻,走进入口后除了缠绕蜿蜒的藤蔓外尽是一些长满荆棘的灌木,虽行走不易倒也不至于伤了自身分毫。
    亡山的东边传来阵阵的叹气声。
    庞大勇脸上透漏些许无奈道:「寨主她自从老寨主和夫人过世后,相当寂寞,五毒寨发生太多事,今天有幸能预见寇将军是大勇的福气,我并不会拦着你入寨,但我等只有一个请求,放过我们寨主,你是明眼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意思,眼下真正可恶的到底是谁,希望你能救她同时也放过她,她是无辜的。」
    寇羡冷道:「倘若我杀了她呢?」
    「你说什么!我们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你别得寸进尺!」匪贼一旁嚷嚷激动道。
    「闭嘴!」庞大勇出声喝斥。
    「我们的寨主若是有任何三长两短,五毒寨上下将与你寇羡同归于尽!」
    这话带有极重的威胁在,庞大勇自幼便在山林长大,与兇禽猛兽抢食更是家常便饭,狐假虎威这种娃儿戏根本吓唬不了他,他双眸低沉,挺着结实的胸膛走向寇羡,无疑的就是在告诉寇羡五毒寨不能动武只能智取。
    寇羡大笑三声,「好!我寇羡爽快的应允你,不会伤害你们寨主一根寒毛。」
    一个匪贼脚步跌撞,狼狈地跑到孟青儿面前急道:「大事不妙,军队已突破亡山直逼五毒寨大门了,这可怎么办。」
    孟青儿的五个徒弟已全部被杀,一股怒气直衝天灵盖,内力直衝任督,赤蝎手的功力一涌而发,她不明白她继承娘亲的遗愿,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何错之有。为何每个人都要把她逼到绝境,娘亲不让她习得古医药典上的功夫,师姐跟自己的挚爱一一背叛自己,就连自己所收的徒弟也一一被杀,她们何其辜?她们都是被这荒淫残暴,嚣张跋扈的统治者害得无家可归,此刻的身心如此煎熬。
    这么多年了,孟青儿依旧不明白究竟大家这么做到底是对她好还是不好。
    仇恨如江水般的起伏汹涌,匪贼吓得跪地低着身子全身颤抖,那艷红血丝就像是蜘蛛网似的缠绕孟青儿透彻的眼眸,她沉道:「亡山阵法已破,就用威力最强的阵法进行攻击和防御,如今敌方要灭了这个家,我这个主人自然是不会临阵脱逃,所有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此时五毒寨外已经烽火连天,顾风带着梁家水军势如破竹的突破那坚硬无比圆木大门,大门重达千斤,平时若要开啟需要八个壮汉左右两边同时转动机关,梁家军却轻而易举的突破,这跟平时训练有所关连,弓兵箭法高超适合作掩护及长程攻击,骑兵的速度快如雷电适合近身突击,水军身躯壮实,适合作肉身突破及水战,这便是梁荣绍当初练兵的要领。
    一袭黑色披风,顾风骑着马从正门姍姍而入,迎接他的正是孟青儿和几个匪贼,恩?这不是号称上千人的大寨子?怎么只有几个匪贼跟一个姑娘,顾风疑惑。
    同一时刻孟青儿也疑惑,她疑惑的是一个带兵打仗的人,会不穿战甲只穿一件单薄的青衫披着一袭披风?
    两人对视一眼,顾风便瞧出眼前这位姑娘正是将军所说的寨主,孟青儿。
    孟青儿见他不发一言,先开口道:「你大阵仗的攻打我们,是何用意?」
    顾风故作镇定,大声道:「想必这里就是五毒寨,我要见见你们寨主。」
    「放肆!这位姑娘便是我们的寨主,你在那边嚷嚷甚么,你又是谁?」匪贼不满道。
    「在下顾风,我们将军要我带个话,如果你们能停止这些荒唐的杀戮行为,他可以像朝上求可情,放你们五毒寨一条生路既往不咎。」顾风严肃道。
    这话对于五毒寨来说跟对牛弹琴似的,不是来打仗却是来劝降?这话孟青儿就不爱听,清脆乾净的声音传遍整个五毒寨,孟青儿仰天大笑,「小子,看你的面容应该还是个乳臭未乾的毛娃,你说这话非常不入耳,我们五毒寨不是生就是死没有其他的选择,你想要我们劝降,不如试试谁能将一方击败!」
    大门外不知何时窜出匪贼堵住唯一一条通道,四面八方的火炬依序熄灭,五毒寨一片漆黑,颯颯的阴风在四周盘根错节的交错,孟青儿与匪贼消失在顾风跟前,一片寂静,寂静的可怕。此时顾风不慌不忙的竖起耳朵,聆听周遭的动静,人的眼力在黑暗间没办法立即适应,但耳朵就不一样,在枫林山别说是火炬,连个火光都不能有,梁荣绍曾说过一旦进入双眼看不透的地方,耳朵便是最佳的攻击武器,梁家军的耳力大则马蹄车轮,小则涓涓细水皆可听声辨位。
    顾风双手取出短刀,两刀相抵触,刺耳的声音在黑暗间传开,这是摆阵的信号,梁家军根据马蹄声摆出阵行,此时右侧锋芒现出,好几把弯刀迎面而来,梁家军耳朵听见风切声,长枪一出,暗处的匪贼一枪贯穿心窝而死,风声忽强忽弱,此时被云遮蔽住的皎月渐渐露脸,顾风站在正中央被梁家军团团围住,军队分成东南西北彼此紧紧依偎着毫无缝隙可言,这个阵法为梁荣绍自创的「天风四杀阵」,只根据五毒寨的地势所创,孟青儿本以为在皎月尚未出现之前一次解决这些烫手山芋,岂料却被摆了一道,「七星伏地阵」为温子芩所创,根据原有的七星阵做了些许变化,利用七星的位置依序排列,唯一不同的是七星阵是点亮七颗星,伏地阵则是熄了七颗星,在这深不可测山里匪贼的眼力本就异于常人,那双凶禽般的利爪和会吃人的双眸紧紧盯着自己所看上的猎物,这是匪贼的本能,也是求生要领,皎月高高掛起,匪贼持着弯刀气势如虹的想要突破顾风架起的防护。
    孟青儿细手一出,漫天毒丝线如群魔乱舞般的往梁家军而去,丝线攻击远但范围不大,死一个是一个,细线上不断滴下黑色毒液,顾风大喊:「散!」
    梁家水军四散开来,让阵型的范围扩大,孟青儿等地就是这个时机,俗话说的好「禽贼先擒王。」一个旋身,越过重重的大批军队,白色衣衫混着赤红的双手,一招赤蝎手不偏不倚地往顾风的天灵盖打上去,只差这么一瞬,她依稀感觉到不远处有东西乘着风而来,她撤回双手,乌羽箭的箭头从雪白的衣袖划过瞬间撕裂开来,她侧头一瞧,无数的箭矢从外头落雨般的从天而降,孟青儿退避几步,发现脚程不如弓箭快,一时慌了手脚身躯纵身飞起放出大量的丝线将箭矢一一打下,匪贼们拿起弯刀阻挡,「保护寨主。」
    阵型瞬间溃散,大伙儿挡在孟青儿前头形成铜墙铁壁,一旁的梁家水军趁势追击,长枪从另一侧进行攻击,此时五毒寨已经形成了包围网,在箭羽齐飞的当下,有人大喊着:「通通住手。」,熟悉的声音让已出的长枪又回到自己的身旁,梁家水军拱手道:「参见将军。」
    寇羡脚步沉重的从军队里缓缓走出,她看着孟青儿面容憔悴,盘起的秀发落下几根在肩上,不捨道:「孟寨主,本将此次前来…。」不等寇羡将话说完,孟青儿冷冷道:「没想到梁荣绍的兵法这么惊人,想来你也在他身上学到了不少,如今你的大军已经势如破竹,想必庞大勇那儿也败下阵来,你很聪明,一招调虎离山之计把我们最强的匪军引出五毒寨,现在我们都成了待宰的肥羊,你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论起冷酷,几经风霜的寇羡说起话来也是冷如冰霜,特别是战场上,「如果我要杀了你,早在刚刚就会一箭把你射死,又何必改用警告的方式让你收手。」
    「你甚么意思!」孟青儿问道。
    寇羡低头不语,面露难色道:「老师让我带上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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