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尧面色如土。
    他没有想到祁浓会这么厉害,两三句话就将他准备了一大肚子的说辞给怼了回去。
    “祁小姐,我替林漫漫给你道歉,这件事情闹大了真的对谁都不好,阿深为了你彻底已经疯了,他非要把漫漫送进监狱,杜绝后患。
    漫漫才20岁,她的人生刚刚开始,如果被送进警局,祁小姐您是学法律的,您比谁都清楚,故意伤人罪会判多少年。”
    “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对于一个法学院毕业的,《刑法》如同小学背诵《静夜思》一样娴熟。
    秦子尧态度越发的谦逊,眼神几乎有一种恳求的意味。
    “祁小姐,漫漫真的只是一时的冲动才会犯下了这么愚蠢的错误,你就当给她一次机会,我保证,这一次我一定好好教训她,行吗?”
    祁浓幽幽抬头,冷沉的眼眸中沾满寒意。
    “我给过她一次机会。”
    “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秦子尧还在装傻。
    “秦少,上一次在酒吧,我被人刺伤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
    秦子尧表情骤变,眼中闪过惊色。
    “你……你知道了?”
    果然,上次在酒吧真的是她。
    祁浓耸耸肩,“我只是猜测,秦少的反应给了我答案。”
    秦子尧咬牙,竟然被她算计了。
    他关心则乱,加上陆见深对祁浓的态度,他真的以为陆见深会告诉她。
    “祁小姐,好手段。”
    “秦少,过奖了。”
    秦子尧嗦了下口腔内侧,“祁小姐,事情真的没有转机了?”
    开始不耐烦了嘛?
    “秦少,这件事情我是受害者,但是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接受到任何人的道歉,您现在跑来让我放过主谋,请问您以什么身份?代理律师?哥哥?还是以陆见深兄弟的身份来警告我不要恃宠而骄?”
    手指缓缓收紧,秦子尧点头,“好,我明白祁小姐的意思了,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秦子尧转身离开。
    只是走到门口时,忽然脚步一顿。
    侧头,“祁小姐,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阿深会对你情有独钟?”
    这句话已经有人第二次跟她提及了。
    为什么?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劳秦少挂念了。”
    秦子尧冷笑一声,“希望秦小姐知道真相后还能这么底气十足。”
    话落,门打开,陆见深走进门。
    看到秦子尧,陆见深脸色阴沉下来,“你来干嘛!”
    秦子尧面色难看中带着几分无措,“我来看看祁小姐。”
    “我警告你,别再烦浓浓,否则我让她一辈子呆在监狱!”
    秦子尧的气势瞬间垮了下来,“阿深,你非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嘛?漫漫怎么说都是从小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她不过就是对你用情至深,你为了这个女人难道一点儿旧情都不顾了?”
    陆见深忽然一把抓住了秦子尧的衣领,阴鸷的声音冷冷开口,“秦子尧,我再说一遍,我陆见深的女人不是随便人欺负的,就算是你们都不行!”
    一把松开秦子尧,陆见深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靠近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威胁道,“你知道我的底线,别乱说话,否则……”
    他敬重秦子尧是大哥,但是,底线问题,他不允许任何人践踏。
    “慢走,不送。”
    秦子尧面色凝重,深深的看了眼坐在病床上的祁浓,随即转身走出了病房。
    手里拿着报告,陆见深收起全身的冷厉,“放心,没大问题,就是你这伤……”
    说着,陆见深惋惜的叹了口气,“没事,毁容了我也只能勉为其难接受了。”
    一个苹果砸过去,祁浓白了他一眼,“不劳陆总费心,我能养活自己。”
    陆见深咬了口苹果,“真甜~”
    不知所谓,祁浓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没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僵。”
    陆见深轻挑着眉头靠她坐下,“僵嘛?”
    他满不在乎。
    “我快成为大家眼中的苏妲己了,祸乱君主的祸水。”
    陆见深勾着她的下巴,随即瘪了瘪嘴,“就你这样的祸水,那我这个君主得多瞎啊。”
    无声的用手指掐着他的大腿,硬邦邦的,捏起来都费劲,祁浓因为用力而咬紧后槽牙,“你再说一遍!”
    陆见深忍痛的强壮微笑,“媳……媳妇儿,我错了~”
    “哼~”哼唧一声,祁浓这才放过他。
    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走吧。”
    “得嘞~”陆见深起身伸出手,“老佛爷起驾回宫~”
    两人刚走到门口,苏南亭匆匆跑来。
    “小浓,你要出院了。”
    祁浓恍然想起来,她是昨晚临时决定要出院的,还没有来得及跟苏南亭说。
    “不好意思阿亭,忘记跟你说了,我现在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也不能一直在这里耽误大家的工夫。”
    苏南亭点头,“好,回去后一定注意,按时吃药跟涂药,别留下什么疤痕了。”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找你,我们好好聚聚。”
    苏南亭笑着点头。
    “行了,我们得走了。”
    一旁陆见深催促着,看着苏南亭的神色不太和善。
    跟苏南亭挥手道别后,祁浓一开始被陆见深搀扶着,他忽然弯腰,将她直接抱了起来。
    “你……你干嘛啊。”
    他自己后背的伤口都没好利索呢。
    “怕你舍不得。”
    祁浓疑惑皱眉,舍不得?
    余光瞄见了还站在原地的苏南亭,祁浓恍然明白过来。
    “你别乱想,我跟阿亭从小一起长大,是最好的朋友。”
    陆见深嘟嘴,委屈巴巴的嘟囔着,“从小一起长大,那不就是青梅竹马!”
    “也可以这么理解。”祁浓强行憋笑。
    “你还应着!”
    祁浓伸手戳了戳他紧绷的嘴角,“小气样子,不是所有的一起长大都是青梅竹马。”
    作势要咬她,陆见深声音闷闷的,“他看你的眼神太专注了,我不开心。”
    “我们都十几年不见了,你这样我很尴尬。”
    “我自己的媳妇儿,只能为自己看。”陆见深不依不饶,他口中说的都是对的。
    祁浓无奈的叹气,“小气的男人。”
    “小浓!”
    忽然一声呼喊,苏南亭跑了过来。
    陆见深抱着她,立马戒备了起来。
    “阿亭,怎么了?”
    “小浓,我妈这两天还念叨你,让你回家喝汤,她煲了你最爱喝的黑豆独活汤。”
    祁浓眼神发亮,不由的砸吧了下嘴唇,“我都好久没有尝过心姨的靓汤了,改天我一定去。”
    “好,我等你。”
    祁浓还想说什么,陆见深已经抱着她直接走进了电梯。
    整个过程荣婶只是默默的看着两人,眼中满是看小孩子斗嘴的笑意。
    “陆见深,你能不能别跟个小孩子似的。”
    陆见深抱紧几分,“他都跟我宣战了,我还得对他笑脸相迎嘛?”
    “什么时候宣战了?”
    人家明明只是正常的让她回家喝汤嘛。
    “什么我等你……什么回家喝汤……”陆见深扁着嗓子重复着,“他那语气好像你是他女朋友似的。”
    将她放进车里,陆见深点头在她嘴角轻啄了一口,“你是我的!”
    人真的是复杂的动物,前一秒,他还是满脸冷厉的跟秦子尧放狠话,下一秒就像是小孩子般的宣誓所有权。
    她看不透他。
    尤其是他对林漫漫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令秦子尧亲自跑来质问。
    可是如果林漫漫报警被抓了,那怎么没有警察来例行询问呢?
    还有秦子尧口中的那个‘原因’,一切都是未知的,祁浓想问,可是如果他不想让她知道,她就是问也是多余。
    车子刚开出地下停车场,忽然两个男人出现在了车头。
    一个紧急刹车,祁浓身子猛然前倾。
    陆见深并没有多发反应,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时手慢慢收紧。
    车窗落下,拦车的男人掏出证件,“你好,我们是港城刑警队的,有一起恶性斗殴事件需要你的配合。”
    刚才她还在想怎么没有警察来调查,结果现在就出现了。
    下意识的看了眼陆见深,他下颌紧绷的点了点头,“警官,我们是守法良民,你们有什么事情请联系我的律师吧。”
    警察不为所动,而是直接怼祁浓开口,“祁女士,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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