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戚愣了一下,朝着尹唯看了一眼,见他用眼神答应了,便先把艾晴送回了二楼房间。
    小希和小冀以为艾晴真的是脚太疼了,体力也消耗太多,所以累得不想吃东西了。
    于是,当他们吃完晚餐之后,立刻就端了一碗饭,又夹了几个清爽的菜,送去艾晴的房间。
    他们敲门之后,听到了艾晴说了“请进”之后,推门进屋。
    “妈妈,妈妈,饿了吧,我给你弄了点菜,你吃一点吧。不吃的话,肚皮会疼的。”小希说着,把饭碗放到艾晴的床头柜上,小冀则把筷子递了过去。
    艾晴原本是侧躺在床上休息的,看两个懂事的孩子这么说,就坐起来把饭吃完了。她把空碗交给了小希,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说,“晚上听秀奶奶的话,早点睡觉,妈妈今晚就不给你们讲故事了。”
    “嗯嗯,妈妈放心,我们很听话的!”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答应了。
    艾晴笑着点了点头,表情还是显出疲惫的:“那就先出去吧,妈妈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妈妈你要加油,快点好起来了。”说着小希和小冀各自在艾晴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艾晴看着他们把门关上,重新躺回到床上。
    她此刻的心情很急躁,想要尹唯快点过来给她解释,但是却迟迟等不到他过来,这让她慢慢失去了耐心。
    当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之后,她立刻就拄着拐杖走出房间,刚好就跟正要进书房的尹唯打了个照面。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尹唯原本以为艾晴会尹唯受伤和体力透支的关系,早早地入睡了,所以才没有到她的房间找她。
    没想到,她竟然还没有睡,这会儿甚至拄着拐杖站立在那里。
    “你就没话跟我说?”
    尹唯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的心情很糟糕,而且是非常生气的状态。这会儿估计是什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的,可是你如果真的不解释,那么绝对是更加糟糕的。
    “你没有休息的话,我们就进房间谈吧。”尹唯拄着拐杖,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艾晴看着他,慢慢退进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沿上,道:“好了,你可以说了。”
    “关于我失忆的事情,其实刚醒过来的时候,真的有点懵,脑子有点混乱。”尹唯想要解释,倍艾晴打断了:
    “少来这套,在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想清楚了全部的事情,对不对?”
    ……
    尹唯没有回答,但是表情是默认的。
    “这到底算是什么?尹唯,我守了你了三年多,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
    “对不起,我这么做,其实是因为那个幕后黑手,应该就在我们身边。那个人一直以为我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一旦我说自己恢复了记忆,他一定会再下杀手的。我现在不是一个人,身边有你和孩子,我怎么可以让这样危险的事情发生呢?”尹唯皱着眉,说得情真意切。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艾晴生气的是这个,不说就是对她的信任不够。
    “重案组都可能有那个人的眼线,你要我怎么说?”尹唯的脸色看起来非常严肃,“我不说,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你的表现才越自然,不会因为什么不注意的细节引起那个人的怀疑。”
    “你说重案组有眼线?是谁?”艾晴很惊诧于这个说法,蹙眉问道,“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谁是眼线,我还不清楚,可能只是跟那个人认识,随口说了一点什么,不能说一定就是那个人的眼线。”尹唯慢慢走到她面前,拿掉了拐杖之后,缓缓蹲在她面前,“小晴,我知道骗你的做法不对,但是我有我的苦衷,我真的不想你,小希和小冀遇到危险。”说话的时候,他握住了艾晴的手,态度很诚挚。
    “你查到曾凡的身份了吗?”艾晴这会儿更在意关于曾凡的线索,没时间跟他闹脾气。
    尹唯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如果知道,我就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
    “那你掌握的线索也一定比我多,否则怎么会让对方起杀人灭口的心思呢?”艾晴的脸色也有点沉,“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尹唯知道这会儿是什么都不可能隐瞒了,说道,“我只是比你多知道一个曾凡找老墨改的证件名字,但是这个人已经死了,所以线索断了。”
    “什么名字?”
    “杨亦昊。”尹唯回答,说,“之前是一个商人的身份,但是办证之后没有几年就去世了。”
    “不,他一定又换了身份。”艾晴很笃定地说道,“他做过警察,知道一旦有什么事,一定会查到他的这个假身份,所以很可能换了不止一次身份。”
    “但是因为是死亡状态,所以查起来比较困难。”
    “杨亦昊身边的人呢?不可能都死了的。”艾晴提出质疑,说,“不过,再换身份,他很可能会改变容貌,这样才可以确保没人知道他的过去。”
    “我才收到消息,杨亦昊有个太太,不过精神失常,从他死的那年开始就一直住院治疗。”
    “在哪个医院?”艾晴想要亲自去查问一下。
    “你正在停职中,交给施队去处理吧。”尹唯不希望她太拼。
    艾晴愣了一下,才突然意识到这件事。
    “不管,我一定要去确认一下。”她的表情很坚决,说道,“不以办案的方式调查,直接就说是她的远亲,探望一下。”
    尹唯摇头,觉得这样很不好,“你还是让你大哥去查吧,毕竟你私下接触杨亦昊的妻子,被揭发的话,对你的内部调查结果,是会有影响的。”
    “可是……”
    “你想以后都不能继续当警察吗?”尹唯说着最可能发生的结果,道,“如果你还想继续伸张正义,这会儿一定要忍耐!”
    艾晴的眉心紧拧着,也知道尹唯说得在理,只是她怕这样的一丝线索,都会被毁掉,所以才很想亲自调查。
    “我知道了。”艾晴算是接受了他的意见,低头看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立刻就收回来,“但是,我对你骗我失忆这件事,不能原谅。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老婆……”
    “不许这么叫,你真的把我当作妻子,就不可能那样撒谎骗我,还跟林家彤眉来眼去的!”说到这里,她越发生气了,直接提着脚站起来,把他往外推,“出去,出去!”
    她推得着急,脚下不稳,身形不稳,就要往后倒去。
    尹唯连忙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小心一点,再摔了怎么办?”
    “那也是我的问题,不用你这个大骗子法医管!”艾晴推了他两下,发现推不开,心里更生气了,也有了更多的怀疑,“尹唯,你该不会连腿脚不便,都是装的吧!”
    ……
    这话真的是冤枉他了。
    尹唯毕竟是昏迷了三年多,如果说这个是装的,那真的不可能。
    “这个当然是真的。”
    “那好,就当你做运动物理治疗的效果很好,我现在请你出去,离开我的房间,立刻!”艾晴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指着门口大声喝斥。
    尹唯看她这么生气,也不好继续赖在这里,那只会惹得她太生气,所以只好先推了出去。
    “砰”的一声,艾晴重重把门关上了,就提着脚回到床上休息。
    她是真的很生气,但是这一天的运动量也确实超负荷了,所以也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自己的手机震动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是非常紧张急切的声音:“madam,又出事了,这次被切掉脸皮的依然是你以前案子的犯人,叫李萍!”
    ☆、360 针对你的案子
    李萍?
    艾晴有点反应不上来,问道:“哪个李萍?”
    “就是之前,你还在学校的时候,和尹医生侦破的那个案子,凶手最后是掉落山崖的。”任五的声音听起来很小声,说道:“这次的死者就是她。”
    原来是这个李萍。
    艾晴立时就想起来了,这个丽萍是医科大的学生,为了复仇,杀了好几个人,甚至还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
    最后当她揭发案件真相的时候,她是不慎掉落悬崖的。只是那个高度,掉下去的话,根本不可能存活,除非她在之前已经安排好了退路。
    “确定吗?真的是李萍?”
    “随身物品和dna初验的结果,确实是李萍。”任五的声音更加小声了,似乎是找了个什么没人的地方,问道,“madam,头和我怀疑这次的案子死者是针对你的,就是你之前侦办过的案子的嫌疑人,没有入罪的犯人这样子。所以,他问你,除了现在已经被杀的三个人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人?这个人很可能成为凶手下一个目标。”
    艾晴蹙眉想了想,说道,“没有了吧。”她并不认为还有别的人,但是话音刚落,立刻道,“等一下,还有一个,不过不是国内,而是国外的。”
    “谁?”
    “clown!”她立刻就想到了他,继续道,“而且陆医生告诉我,就最近几天,就会带clown回国,因为我回来了,而他的治疗也基本上结束了。”
    艾晴的脸色顿时变得冷沉严肃,“小五,是clown,立刻查一下他回来的航班时间,一定要加派人手保护他!”
    “好,我明白了,现在就跟头汇报。”
    “等一下。”艾晴在他挂电话前,叫住他,“李萍的死亡现场的照片,可以发给我看一下吗?”
    “啊?”任五明显有点为难。
    艾晴立刻说道,“相信我,发我看一下!或许能够发现什么你们忽略的线索。”
    “可是,头只让我问你确定下一个可能是的遇害者,不让我给你说太多的关于李萍的案子的内容。因为他说这是为你好,让你可以快点同归内部调查,归队回家。”任五的态度明显就是忸怩着的,抬出施国平作为拒绝的理由,“如果madam你真的想知道,就打电话问头吧,由他告诉你,我也不会被骂。”
    说完,不等艾晴回答,他已经挂了电话了。
    “喂,小五,小五!”艾晴特别生气,把手机丢到了床上,长长舒了口气。但是很快又把手机拿起来,给施国平打电话。
    “如果是问案子,一切面谈,我就直接挂电话了。”施国平在艾晴没有开口之前,已经把话给堵了回去。
    艾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大哥!别闹了,我就是找你问李萍的案子的。”
    “那小五应该回答得很清楚了,他都没有说什么,我作为叮嘱他的人,更不可能多说什么,反正你给我安心休大假,等内部调查结束之后,回来重案组,我们再一起查案子。”施国平的态度坚定,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艾晴说话。
    “哦,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知道的线索也不告诉你了,挂了吧。”艾晴是故意用了一种心理暗示,让施国平以为自己有新的线索,可以促进办案,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掌握什么东西。
    施国平却真的落入了艾晴这个心理暗示的全套,连忙说道:
    “等等,你有什么新的发现?”
    “你都不跟我分享案情,我干嘛告诉你!”艾晴的态度有点傲慢,似乎是坐实了自己有新发现的调调。
    施国平连忙问道:“你不是诓我吧,有什么可以证明吗?”
    艾晴倒是惊讶于他的谨慎,这比以前五大三粗没脑子查案的时候,进步了太多了。她连忙说道:“尹唯是假装失忆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算不算证据?”
    以她对最近几次事情的推测,尤其是易德那里,龙昊的人突然出来搅局,看似施国平卖的面子,搬的救兵,可实际上在龙昊眼里,施国平真的有那么大面子吗?
    这就不见得了。
    艾晴不是傻子,当确定尹唯是假装失忆之后,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就可以把全部的事情想明白了。所以,她料定了施国平和尹唯之间是有往来的,而且就是针对这次的案子,往来还相当密切。
    施国平听她这么说,真的就相信了。也没有想一下尹唯的心里,正常情况,作为老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艾晴涉险的,尤其是在现在这个草木皆兵的时候,艾晴的任何一个举动都被人盯着呢,随时可能因为行为不当,就影响了调查结果。
    不过,这个也不怪施国平,因为他已经用了一次脑子了,再要转个弯想清楚这件事,真的太困难了。
    于是,他说道:“你们先说一下你得到的新线索吧。”
    “大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我现在都不在职,你让我先把线索告诉你,那你之后出尔反尔,不把全部的现场情况告诉我,我不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艾晴的脑子转得飞速,绝对不可能跟着施国平的路子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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