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时,一名黑衣人飞身而来,在落衣耳边说了一句话,落衣闻言,神色一变,却不是看着燕无墨,而是裴卿回。
    裴卿回见落衣这像是对自己欲言又止的眼神,心底突然就是一凉,一股寒意突从脚底心往上冒。
    落衣转头,对燕无墨禀报道。
    “主子,另一死囚已在地牢自尽。”
    裴卿回突然浑身一震,险些没站稳,她盯着落衣。
    “你说谁!”
    “你爷爷……他……”
    啪的一声,是裴卿回回头踩碎了地上墨碟的声音,她朝着村口留下的马车跑去,可能是因为太过着急,牵扯到了腿上伤口,跑起来时还有些跛,那背影,看起来无助又孤寂。
    “主子,她这是要去猎场地牢啊?”
    “由她去。”
    能不能成为一颗好棋子并不全在下棋人,而在棋子本身。
    言罢,他转身。
    猎场地牢,危机重重,上次是他带她离开,这次,是她自己回去,能不能进,如何去进,那是她的事。
    落衣却追上道。
    “可是为了不留痕迹,主子已经让人找了个女囚替换,她如今贸然回去,万一被人逮个正着,岂不是要把我们拖下水。”
    主子自然不怕那些人,可是……
    “落衣,你今日话真多,自行去水塔受刑罢。”
    落衣终于不跟上来了,眼神变得恭敬。
    “是。”
    **
    猎场地牢地处荒山北,是从前关押野兽之所,因此其环境如何,不难想象。
    地牢里关押的虽都不是什么要犯,可最近宫里头下了命令,说是要严加看守,特别是那几个打乡下来的死囚,所以地牢外面,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严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百密终有一疏,这地牢狱卒头儿有个毛病,每天都要喝上两盅,今日亦是。
    他站在地牢门口,等着每日按时送酒来的酒坊小二。
    平日里都是按时辰来的,可是今天在这门口等这么久,还不见人,狱卒头儿有些纳闷,心想这个店小二是不是偷偷把自己的酒喝了不敢来。
    正在他猜测之际,一道瘦小身影从远处探出头来,身上衣衫极为熟悉,狱卒头儿见状,立即道。
    “嘿,这呢!”
    那身影卑躬屈膝,似乎还故意低着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模样。
    “怎么回事啊今日,这么慢,还以为你不来了。”
    那瘦小身影佝偻着脊背,脸上似是戴着一个面巾,提着酒,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不好意思,路上有事,来迟了。”
    狱卒头儿奇怪皱眉,只觉得今日送酒的小二有些不一样。
    “你,为何不抬头。”
    在这当差的人向来警惕,立马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阴影处有灵眸一闪,那店小二沙哑着嗓子道。
    “小的脸上不小心生了疮,怕吓着人,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生疮?抬起来让我看看呢?”
    此话一出,便已经是在怀疑了。
    店小二一怔,身子悄无声息一侧,寒光已然闪出,正抵着狱卒头儿的左腰间。
    狱卒头儿一惊,“抓住奸细”四个字还没有从喉间传出,就听一人声音响在他耳侧,带着无尽杀意。
    “想活就闭嘴。”
    声音清脆,分明是女声。
    狱卒头儿自然不敢说话了,因为他已经发现,这个店小二手中拿着的兵器正是他身上的佩刀,可是为何自己身上的东西会一瞬间到了对方手中,而他,竟然一点也未曾察觉?
    瘦小身影突然一个转身,带着狱卒头儿来到了地牢入口,恰好避开了外头巡逻而来的一个队伍。
    一双锃亮的眼,出现在了漆黑的阶梯入口,手起刀落,刀入血肉三分,至昏,却不毙命。
    狱卒头儿无声倒下,一双眼空洞无比,紧紧盯着前方的一双沾了春泥的鞋,慢慢的消失不见……
    **
    地牢中,光线极暗,唯有墙上灯烛闪烁微光,隐隐照亮前方几个高大人影,那是其余的几个狱卒。
    见有人来,一狱卒上前。
    “你是谁啊,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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